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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夫人当即没忍住落泪,她从小宠到大,手指划破皮都心疼半天的幺儿。进平事堂才多久,就受了这么一身的伤。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去考平事堂。”房夫人后悔。房苹也是一脸的心疼儿子。

“娘,这都是小伤不疼的。我身上这些红红的是蚊子咬的,你知道的我最招蚊子。”房微安用被子捂住自己解释,两人不听。

大夫来了把脉确认,房微安受的外伤,影响不大。不过这段时间心神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我去上早朝,下朝后就去找曹统领。让你在家先休养一个月。”房苹开口。

房微安……一个月太久了。

房夫人:“一个月太少了,至少得休息3个月。”

房微安……干脆让他辞了差事,回家休息得了。

不愧母子,房微安吐槽的正是房夫人想的,“小安,要不你别做了。咱家不缺你赚的那点银子。”

“不行。”房微安拒绝。

好容易把两人说服去给自己请假,房微安口干舌燥的躺在床上,真是太累了。

今日是周朝的大朝会,四品及以上官员都要进宫,觐见圣上汇报他们近来做的事。

因为房微安耽搁,房苹到时,宫门已开,大臣们进去。房苹压下找曹烨的心思,进殿等候圣上到来。

众大臣本以为今日跟之前的大朝会一样,汇报些琐事,再歌功颂德一番。

圣上进殿后,让太监给殿中一些大臣送上一份记录册子。上面记录的是大臣与魏明昌的交往。

房苹手里也有一份,记录的是长公府几次办宴,他和夫人参加及送的礼物。

众臣不解给他们看这些做什么?

圣上用力一摔杯子。众臣脸色一变,俯首齐喊,“圣上息怒。”

圣上息不了怒,让大太监出来念曹烨汇报的折子。

随着太监一字字的念,大臣明白了也震惊了。

长公主的驸马魏明昌是昌国间谍!

他们跟间谍往来过!!

完了!!!

驸马魏明昌是一位长袖善舞的人,与他结识并交好并视为知己的官员有十来位。日常往来的更是不少,就是房苹与魏明昌来往也不算少。

大朝会上,圣上斥责一干朝廷重臣,是非不分。所有与魏明昌交往过密的大臣,全部收押被平事堂询问。

搁往日,圣上如此行事,早被朝中大臣及御史们谏言,此举有违朝纲法纪等等。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每个人都在拼命解释,想要证明自己与魏明昌没有关系,更不可能叛国。

这罪名定了轻的抄家杀头,重的要灭九族。

因为房微安在平事堂做,且此次发现间谍他立有大功。房苹问询后,直接放回家。

在家看着房微安,等候房苹带回好消息的房夫人,见到房苹回来,接过辛嬷嬷递上的茶,亲手端给房苹,“官人喝茶。”

“我不喝茶,臭小子呢。”房苹回来路上明白,为何房微安在他走时,让他带上几块点心。他是知道有事,就没告诉他爹。

房夫人不解,“怎么了?”

“娘子,你不知道。为夫我差点没回来。”房苹说到这里,一脸的后怕。

“出了什么大事?”房夫人扶着房苹坐下。

房苹将大朝会发生的事说了,“幸好我平日与魏明昌是君子之交;也幸好我没有兄弟;更幸好,娘子把俩儿子教得好。不然咱家就跟周大人家一样下场。”房苹叹息一声。

房苹说的周大人就是礼部尚书周士通。周士通做为礼部尚书,朝廷重臣,自然知道谨言慎行的重要。与皇室中人往来很谨慎。

周士通是谨慎,但架不住他有一个自命不凡的弟弟周士成。

周士成不甘心只一辈子都在将作监做事。到处钻营,与别有用心的魏明昌勾搭上。魏明昌看上的不是周士成,而是他夫人陈氏的娘家堂兄——陈岘。

盐作为国民生活的必须品,与铁、煤等同样被朝廷把控。

平民商人想要卖盐,需要花大价钱购买盐运使每年发布的盐引。盐引明确商人可贩卖的盐数及地区等。陈岘在盐运使主要负责这些事。

通过周士成在中间运作,陈岘为魏明昌至少开据了百万石盐引。

这些盐多数已运到昌国。

周朝对贩私盐定罪很重,贩卖达10斤者即处死。

“我回来的时候,周、陈两家正抄家呢。”房苹说到这,为自己的上司叹息一声。

“活该,谁让他治家不严。”房夫人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京城。宫里宫外的夫人们见过不少,她最讨厌的就是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因郎君是礼部尚书,在外就觉得自己礼仪最好。最喜欢拿着女戒、女则来要求地位不如她的夫人、姑娘们。

作为礼部尚书的直属下属的夫人,房夫人更是多次被周大夫人说。为了不给家里的男人惹麻烦,房夫人可是忍了周大夫人很久。

“这话不能说。”房苹小心的看了眼外面。

房夫人当然明白,只是在家里说说。不过想到房微安偶尔透露的平事堂的事。又咽下想要说的,在家也要注意说话。

房苹说完心情也冷静下来,“我觉得微安在平事堂做事也挺好。”

一般人不敢明着去攀关系。虽然在外面办差受伤,但小命保住。

房夫人:……

出门前,还和她说。夫妇要一起使把劲,让儿子辞掉平事堂的差事。

不到一天时间就变卦。

房苹也知道自己这前后变化有点大,拉着房夫人的手,细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分析房微安在平事堂做事的好处。

房夫人甩开房苹的手,“你光想着好处了。你没有想过,儿子万一回不来怎么办?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房夫人一想到那,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她是真的怕啊。

房微安外出办差那会,她是整宿整宿睡不着。好容易睡着,梦里全是房微安浑身是血的模样。

作为男人,房苹觉得,房微安出去闯荡是好事,但作为父亲,他也担心。

最终心疼儿子占上风。

“好,我们一起劝说微安。”

房微安不知道这些,他正在辛嬷嬷的盯梢目光下,闭眼大口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