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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世奇怪谈 > 第267章 纸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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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李铈吞没,像是无数尖锐的冰针同时刺进他的肌肤。

他本能地张嘴想要呼救,却喝进了一大口像脓液一样又腥又臭的脏水。

李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迫使他再次张开了嘴巴。可他越是想吐喝进去的脏水就越多,多到快要将他的肚皮撑破。

更令他惊恐的是,那纸人在他的周围游来游去,时而出现在他眼前,时而隐藏在浑水之中。不知究竟想要对他干什么。

就在李铈的意识逐渐模糊之际,纸人猛地凑到了他的眼前。那原本平坦的面部竟慢慢长出了立体的五官。

它又变成了死去的舒苏!

舒苏的四肢像四条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李铈的身体上。那两只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怨恨还是悲哀。

她缓缓张开黑洞一般的大嘴,从喉咙里吐出一串串黑色的气泡,还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紧接着,一根溃烂的长舌从她的口中伸出,开始舔舐李铈的锁骨,又顺着脖颈一路向上一直到他的耳根。

这一幕让李铈感到似曾相识。

以往,舒苏每一次和他负距离接触之前,李铈都会要求对方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调情。那是他最享受的时刻。

他曾幻想过,要是舒苏的舌头再长一点儿就好了。如今,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却恨不得立刻切腹自尽。

因为,不论舒苏的舌头游走到了哪里,她的脑袋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分毫。

她的舌头可不止长了一点儿。它已经长到可以像围巾一样,绕着他的脖子缠上好几圈。甚至还可以打一个上吊节。

舒苏的舌头越缠越紧,李铈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他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坠入深渊,终于,黑暗彻底将他淹没。

李铈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完全干了。

周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墙壁和天花板都白得刺眼。窗帘是蓝色的,一旁还有一张躺着人的铁架床。

李铈记得这个地方,两年前他做肛瘘手术的时候住过这里。只不过,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是舒苏,活生生的舒苏,而不是蒋雪瑶。

“哎呦,你终于醒了!可把我给折腾坏了!”蒋雪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还顺便邀了个功。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铈虚弱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为了追一个纸人竟然跳进了湖里,我在岸上怎么喊你都没用。要不是有个在湖边钓鱼的大爷救了你,你恐怕已经躺在殡仪馆了……”蒋雪瑶没完没了地说了起来。

“湖?那不是一个池塘吗?”李铈一脸疑惑地打断了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想必之前经历的那一切都是他溺水时所产生的幻觉。

“你中邪啦?”

蒋雪瑶白了李铈一眼,指着自己脸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说道:“我不管,我是去参加你老婆的葬礼才破相的,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谁邀请你去的,舒苏吗?”李铈没好气儿地反问道。

蒋雪瑶无言以对,故作生气地摔门而去。

那个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的女人终于离开了,李铈的耳朵也清净了。这一刻,他才开始怀念舒苏。

舒苏的话很少,也不像蒋雪瑶那般矫揉造作。她很能干,是个全职主妇,把李铈和孩子都照顾地无微不至。

用“贤良淑德”四个字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可即便舒苏这么好,李铈也觉得她不够好。她缺少一些情趣,也不爱打扮自己。生了孩子以后,身材还逐渐走了样。

她整天将柴米油盐挂在嘴边,处处考虑如何省钱。甚至会为了节约十几块钱的车费,拎着二十斤的大米,让孩子跟她从超市步行几公里回家。

时间一久,李铈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舒苏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他的老母。

说实在的,舒苏已经为李铈牺牲地够多了。她为了李铈独自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她为了李铈辞去了体面的工作,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论舒苏牺牲地再多,李铈都希望她牺牲地更多。比如:牺牲她的性命,换取巨额保险。

一开始,李铈并不想这样做。谁让蒋雪瑶像个吸血鬼一样,不停地要求李铈给她买这买那。一旦李铈无法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会立刻将李铈的联系方式拉黑,玩失联。

其实,李铈并没有那么喜欢蒋雪瑶,他对蒋雪瑶的新鲜感早就过去了。

可他为蒋雪瑶付出得太多了。为了满足对方,他不惜刷爆了自己的信用卡,还借了十几万的网贷。

如果得不到蒋雪瑶,李铈会感觉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输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他执拗地认为,只要自己不停加地注,总有一天能够回本。

于是,走火入魔的李铈拿自己的老婆作为筹码,豪赌了一把。

这一把,要么赢,要么死!

如今,自己还活着,而舒苏的死也被定性成了意外溺亡。李铈感觉自己赢了!

一想到那四百多万的赔偿金再过些日子就会打到他的账上,之前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如果不是一旁的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他现在真想放声大笑。他甚至会开心地在病床上蹦起来。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李铈突然有些介意那个人的存在。“自己马上就是百万富翁了,为什么还要和别人挤在一个病房?”

李铈鬼使神差地将目光转移到了隔壁那张床上。

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用雪白的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只能看清那人的轮廓,就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动过一下。“他睡着了吗?可是自己没有听见鼾声啊?还是说,他在装睡呢?”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李铈掀开被褥,走下了床。他来到窗边,打开窗户。装作一副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样子,在窗边停留了一会儿。

窗外漆黑如墨。不远处的绞杀榕在秋风的吹拂下晃动着茂密的枝叶,如同一个个鬼影。

李铈鬼鬼祟祟地扭过头来,用余光瞟了那人一眼,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褥下面盖着的居然是一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