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也没吃太久，七点多的时候就结束，结束得有点突然。
本来老金还嚷嚷着吃领导的必须得敞开了吃，一轮炫完之后他说是要去趟洗手间，顺便再点些东西，可洗手间回来之后他态度突然就变了……
“差点忘了，我明天得上班了啊，不吃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得调整下作息。”
虽然突然，但也算有理有据的，郑可也就没多想。
结完账后刚想打车，老金就凑了上来，“我送你吧。”
“好啊，省得我打车了。”郑可也没给他客气。
他看了眼手表，“领导也差不多该下班了吧？要不我送你去公司吧。”
“……谁要周末去公司啊！”郑可全身上下都在拒绝。
老金没再说话，若有似无地撞了撞身旁的邱玥。
邱玥下意识地蹙眉，正想抬眸瞪他，却瞧见老金一脸的欲言又止。
这是唱的哪一出？虽然看不明白，但她还是本能地配合起他，“哎呀，谁让你去公司，是让你去接游总，就他那个恋爱脑，瞧见你不得开心坏了啊，新婚燕尔的，他开心你也开心。”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老金忍不住直翻白眼。
没成想，还挺管用……
郑可思忖了会，一本正经地点头，“也行。”
这都行啊？！
不管怎么说，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老金默默吞下吐槽，跑去开车。
餐厅距离他们公司倒也不算远，十多分钟的功夫就到了，一直目送郑可走进公司，老金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也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而是警惕地打量起了四周。
“发生什么事了？”邱玥追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刚才好像在那家餐厅看见了尹霜……”
邱玥愈发困惑了，“尹霜怎么了？还能吃了她不成？”
“没准还真能。”老金收回视线，看向她，“之前游源就让我帮忙盯着尹霜和顾布桐，虽然没有说得太细，但这两个肯定有问题。”
“……那、那你刚才怎么不跟郑可说啊？！”看得出邱玥有些慌了阵脚。
“怎么说啊，我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万一吓到她怎么办？不过我给游源发了消息，是他让我把人送来公司，说他会下来接……”说着，他探头看了眼他们公司的大堂，隔着距离有些看不清，“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接什么接啊，我们直接把人送上去不就好了！”
“我们俩又是提前结束饭局、又是非得送她来公司……要是还跟左右护法似的坚持要送她上去，以郑可那个脑子，她会察觉不到有问题？再说了，游源可能觉得他亲自来接更放心一些吧，毕竟我们俩也确实不清楚情况，刚才微信上一时半会他也说不清。”
老金也算是猜对了一半，游源倒也不是不放心他们，只是怎么也比不上亲眼见到她更安心。
听说他们从餐厅出发后，他就跟助理打了声招呼，立刻下楼了。
然而，才刚走到电梯厅他就感觉到不对劲，脚步异常的沉重，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就像是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前行，一步比一步艰难。
他身体很好，不存在任何低血糖、胃病之类的，所以这种症状只有可能是外来因素导致，药物或者其他，无论哪种都不是好事……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没再继续勉强自己，而是停住脚步，撑着墙，保留力气掏出手机，试图想要拨通老金的打电话。
可惜他的行动异常迟缓，光是给手机解锁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打开了微信界面，还没来得及点开老金的聊天框……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他甚至没意识到这一记声响是打在他后脑勺造成的就已经晕倒。
他并没有陷入深度昏迷，还有着模糊的意识，不清楚自己在那儿躺了多久，隐约感到有人在拖动他，他觉得手臂异常的冰凉，那是一种由从体内渗出的凉意，像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
再然后，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
老金和邱玥不对劲，结账时郑可就察觉到了，眉来眼去的一看就有问题。
她并未多想，只觉得这两人肯定有情况。
直至到了公司她才渐渐感到一股久违的危机感，电梯有问题……
因为是晚上的关系，有几部电梯已经关闭，还开着的那两部都停在十楼，十楼是娱乐新闻部，经常需要突击加班，起初她也没多想，但这停得也太久了！
初步估计她起码得了有五六分钟了，那两部电梯就是纹丝不动。
她皱了皱眉，不敢冒然走安全出口的楼梯前去查看，而是给游源打了通电话。
铃声响了一轮还是没人接听，这情况也不太正常，他就算是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也会挂断给她发条微信。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保安帮忙去看看，刚走回大厅就听到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似乎还伴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她本能地瑟缩了下，脑中空白了数秒，被吵闹的车子警报声拽回了神。
只瞧见有个两个保安急匆匆地往外跑，边还冲着对讲机那头喊道：“停车场那边有人吗？有人吗？快去看看！好像有人跳楼了！”
“……”跳楼？怎么可能？他们办公室的窗甚至都是不能打开的！
瞬间她想起了行为奇怪的老金和邱玥、想起了始终没接电话也给她回电的游源，这些她刚才不甚在意的小细节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不可能，不会是游源！
尽管拼命否决着这种可能性，但她还是立刻拔腿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途中她仍旧一直在尝试打电话给游源，盼望着手机那头能传来熟悉的声音，然而……
“是不是有手机在响？这人身上手机好像还没摔坏？看看能不能帮忙接一下。”
不远处停车场的方向传来了保安的嚷嚷声。
她手脚冰凉，连呼吸都不自觉停了，却还是本能地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
依稀能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银色的SUV，车子已经被砸得变了形，能依稀看到原本车顶的方向似乎有个人影，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觉得那人手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扭曲着……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