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师,姗姗怎么样了?”季云辰焦急的问着,
他怎么都唤不醒夏姗姗,便着急的请来了胡医师。
“王爷莫急,王妃只是沉睡了而已,想来是屋中草药味太过浓郁王妃不怎么适应罢了”
“那她何时能醒?”
“等体内的药散了方可醒来”
梦外的季云辰心急如焚,梦里的夏姗姗也是困难重重。
她趁着刚才的混乱也给季云辰、季霖泽、夏子良等等她所亲近的人都拿了蟠桃,想着既然能吃说不定还能带出去呢,等回过神后发现常漪已经不见了。
“哎呀,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当她不知道是回万龙苑还是去哪儿时,就见剑啸仙君也离开了宴席,朝着一处而去。
“得来全不费工夫”夏珊珊一喜,跟着剑啸而去。
仙界有无数的仙池,只有天禧殿外的这一处是鲜少有仙君仙女而来,毕竟这里的住着的乃是灼华元君,当年三界之乱他厮杀勇猛,凭一己之力斩杀数万邪祟首领,将冒儿山以北所有妖邪尽数扫尽。
回到仙界后他就一直闭关修炼,玉帝下旨不准大家靠近天禧殿,免得扰了元君清修。不过即便玉帝不说也没有人敢去,凡是见过他容貌的仙君都会浑身颤抖,高热不退,一传十十传百,都说灼华元君会吃人,吸人灵力。
刚到仙界时就有小仙童告诉了常漪,可她不但不恐惧避让,反倒是时常来天禧殿外的天池旁,一待就是大半日,也不做别的,就是望着远处的南天门发呆。
“常漪,就知道你在这儿”
剑啸仙君谨慎的四处看看后才朝着常漪走来,
“宴席还没结束呢,你出来就不怕王母娘娘怪罪下来?”
“你不是也走了”
“我可不一样,我有军功在身,又是玉鼎真人爱徒,王母娘娘怎样都不会怪罪我的嘿嘿”
夏姗姗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正好看着二人有说有笑,之前地府与剑啸有过一面之缘,觉得他俊朗的脸庞却有着跟年龄不符的沧桑悲凉,可现在的他,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看着常漪的眼神都在放光。
想起之前常漪的那些遭遇,夏姗姗不禁感叹,
“哎,其实剑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还没说完呢,她突然像是被人拎着脖颈子,嗖的一下往后飞去,而后那股力量突然间消失,她重重的摔在地上,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摔,屁股是火辣辣的疼,疼的眼泪花子乱飞。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快速起身,手上戒指随心念一动变成一把匕首挡在胸前,带着泪花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谁!”她厉声喝道,同时也是给自己壮壮胆子,平时都是季云辰护着她,现在她自己在陌生的仙界,一时还真有些害怕,等等......她鬓角已经有密密细汗,因为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在梦境中被人抓了。
手中的匕首握得更加的紧了,眼中也闪过狠辣,不论是谁,能在她的梦境中对自己出手都不容小觑,她暗中调动体内虬褫之力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敢在我天禧殿拿出武器的,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人”
一个低沉缓慢的声音从大殿四面传来,她知道是大殿太过空旷而起的回声,仔细分辨声音的出处只有她正面的正殿方向,当机立断匕首嗖的一声就掷了出去。
“铮啷”匕首在半路就像是被无形的墙阻挡,无力的掉在地上。
“呵呵,不错,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起了杀心,看来还是遗传到了一些你母亲的狠辣”
“你究竟是谁!”听到那人提及自己的母亲,夏姗姗手一伸匕首再次飞回她的手中,丝毫不敢松懈半分的盯着正殿,她知道那人设置了结界,现下鲁莽击打结界怕是正中下怀,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僵持了不下十分钟,夏姗姗眼睛都看疼了,那人终于是开口说话,
“不错,也有你母亲的韧性”
十分钟,已经是夏姗姗的极限了,不,是她现在的极限。原来她一介凡人,工作时候耐心值是以千分来计,可现在一身道行内力,弱肉强食的世界就不需要耐心了。
她屏气凝神将体内的虬褫之力集于匕首,再次向那道结界掷去。被金光包裹着的匕首有了虬褫之力势如破竹般,瞬间将那道无形的结界就像玻璃一样四分五裂,而后消散在空气中。
结界后的人也显现出来,那人身着水湖色袍子,上绣着几只形态各异的鸟儿,长发用一支木簪子随意的扎着,轮廓分明的脸上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坐在台阶上,见着结界被破依旧从容,放下手中的酒壶,微微一笑,
“还遗传了你母亲的暴脾气”
夏姗姗看着眼前这人,从他的衣着样貌谈吐举止来看,不像是对自己有恶意,手指一勾那匕首又变回戒指戴回了她的手上。她再看一眼此人,心想能自己住那么大的地方,还能这般闲散,品阶地位应该都不低,便福礼道:
“敢为仙家名讳”
那人正看着夏姗姗手中戒指出神呢,见着她突然这般行礼反而是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常漪的女儿也会作揖行礼了,哈哈哈,可笑可笑,这是几千年来最可笑的事了”
夏姗姗被人这般耻笑,可又没有反驳之力,只能是横眉怒瞪着,
“你!”
那人似乎是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而后拿起那酒壶又连喝几口道:
“他们都唤我灼华元君”
夏姗姗只在梦中来过几次仙界,每次也是跟着常漪,而常漪生性冷淡哪儿也没去过,除了今日见的剑啸仙君以外她从未见过常漪身边还有其他的仙君,自然是不知道灼华元君是谁,加上自己就是个半路出家,更是不知道灼华元君的厉害。
“元君?”她摇摇头,“没听过”
灼华元君一愣,又是哈哈大笑,
“跟你娘亲一样,无知无畏,哈哈哈”
夏姗姗接连被嘲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一直被这什么灼华元君牵着鼻子走,心念一转,
“你口口声声说我跟娘亲像,难不成你认识我娘亲?”
灼华元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而后朝着窗外轻轻一瞟,她顺着指示看向窗外,赫然是眺望远方的常漪。
几次梦境下来,她已经接受常漪真的是她的娘亲了,只是心里还是堵得慌,支撑自己在与鬼王成亲、成为半妖、生儿育女诸多事中没有崩溃而疯的,便是自己的执念——寻母,可现在白忻不是自己母亲,那之前种种,
“哎......”
“为何叹气?”灼华元君不解,
夏姗姗摇摇头不肯说,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白忻的天煞殿的人,可不能随意瞎说。灼华元君见她不肯说也不再问,自顾自的又喝起酒来。
“不对啊,这是在我的梦中啊,你怎么能看见我的!”
她忽然想起来,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吧,不可置信的问。
“谁说这是你的梦境?”灼华元君反问着,手向虚空这么一抓,装满酒的酒壶便拿在了手中。
“由我而生,怎么不是我的梦境?”
“你又怎知是由你而生?”
“他们皆看不见我,触碰不到我,自然是我为主,由我而生”
又是一壶酒喝完,灼华仙君起身掸掸衣袍走向窗前,窗外,剑啸仙君已经走了,只剩下常漪坐在巨石上望着南天门的方向发呆。
夏姗姗看他站了许久也不说话,也学着他的样子看向窗外,
“她为什么一直坐在那儿?”她问,
“看南天门呢”他答,
“南天门有什么好看的?”她不解,南天门也就是个传送门的作用,从那儿去人界去地府,要按人间的说法也就是交通枢纽,公交车站地铁换乘罢了,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
“南天门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灼华元君难得的跟她意见一致,
“那她还看”她更是不解,
“她看的不是南天门”
灼华元君说完,嘴里嘟嘟囔囔的念了一首诗,夏姗姗听完居然理解了些,
“原来她不想成仙啊”
“原先想不想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想了”
“那直接从南天门下去不就行了”
“小丫头,哪有你想的这般容易,成仙不易,不当仙更是不易了”
夏姗姗不知道成仙要经历什么,更不知道不成仙会失去什么,只是眉头微蹙的看着常漪。
“你以为梦境由你而生,其实不然,若非她不想让你看见,你便什么都不知晓”
“你是说这些梦都是常漪想让我看见的?那她也能像你一样看见我?”
“呵呵,你觉得呢”灼华元君却是反问,夏姗姗一想,而后摇头,“她看不见才对”
“那你为何能看见我呢”
“因为我是灼华元君呀”
夏姗姗一愣,灼华元君就了不起?正要继续追问,就看灼华元君指了指常漪,“要走了”
她往窗外一瞧,常漪已经飞出好远了,急得她从窗户跃出追着就去了,根本来不及再问什么了。
而灼华云军看着一前一后的母女二人,喃喃道:
“变数,变数啊,看来本君出山的日子就快到了”
常漪一身红裙十分惹眼,所以尽管有一段距离,夏姗姗还是能精准的找到她。两人一前一后便回了万龙苑,常漪刚进万龙苑,白忻笑得灿烂迎面就来了,
“姐姐终于是回来了”
“本君说了,没有妹妹”常漪冷着脸说道,今天那老仙君就是听了白忻在外面诉苦后才会对自己发难,她之所以没有与之计较,就是想到那老仙也是着了白忻的道。
“姐姐不要生气,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那些老仙不懂你我姐妹情深才会胡言乱语,姐姐大可不必为此生气伤身”
白忻这副姐妹情深,情真意切的样子就连在职场摸爬滚打近十年的夏姗姗都只能望其项背。明明早上还有要杀了常漪的决心大志,晚上却又是笑脸相迎唯唯诺诺的模样。
在看过那么多段梦境后,她实在是很难将那个一身白裙,总是温柔善良慈爱看着自己的‘妈妈’跟现在的白忻联系在一起。
“笑面虎”夏姗姗最终只能这么定义白忻。
常漪也察觉到了白忻的异样,往后退了半步不让白忻的手碰着自己,
“你干什么”她问,语气中多了些肃杀之气,
白忻就像被感受不到常漪周身的肃杀之气一般,依旧是笑盈盈的,
“哎呀姐姐别生气啊,妹妹我可是给你准备了赔罪礼呢”
“不要”常漪拒绝的干脆,
“诶”白忻又拦住常漪回正殿的路,“姐姐不看可是要后悔的呀”
“不看”常漪眼睛都不抬,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白忻有些着急了,站在她身后说着,
“姐姐,这份大礼可是你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呢”
常漪脚步一顿,白忻见她已经来了兴趣,便趁热打铁继续道:
“妹妹准备这份大礼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从来万龙苑的第一天就开始准备了,今日才完成”
“要说就快说”常漪可没有什么耐心听一个讨厌的人说话,
“是,这礼啊跟姐姐可是有缘得很,乃是三世的缘分呢”
她话还没说完,常漪立即回头神色紧张,“你说什么?”
“姐姐听的没错,想的也没错,这大礼啊妹妹我已经放进姐姐屋内了”
这是第一次,她升仙以来第一次有了慌乱,一个转身就往自己屋内跑去。
门吱呀被打开了,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放在她的床上。快步上前一看,赫然是她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那个人——缪子风。
缪子风见是常漪,那双眸子霎时充血赤红,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常漪也没想到两人再见面是这番情景,慌忙的撤掉他嘴里的布团,
“常漪你这个贱人,你屠我满门,如今也要对我下手了是吧,来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我个痛快!你休想羞辱我!”
缪子风可以说是声嘶力竭,兹事体大常漪只能是对他施了闭术,
“子风,此地不安全,你别再叫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