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凯单手打着方向盘，将车驶出车库。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跟随在后面的黑色宾利，勾着唇角笑起来。
“姐姐，定位发给我了么？”
“诶？马上。”
卓之涵一愣，立刻将定位在微信上发了一个给他。
车跟着导航一路行进着。早高峰的路况并不太好，进入中央商务区之后变得拥堵。
文一凯不时打量着后视镜，不满地吐槽起来。
“那男的是有什么毛病，还跟着我们的车，都跟了一路了。”
“呃……”
卓之涵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电光蓝的路虎就从车流中转入骏源大厦的地下车库。
文一凯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还跟我们进车库了。”
“……嗯。”
两辆车又以几乎差不多的速度，在相对的车位上停稳了。
地库里不时有开车来上班的员工经过。
卓之涵看陈思砚在对面的宾利里慢条斯理松开安全带，她不想迟到，也只能硬着头皮拎着包下了车。
但文一凯脸色不太好，他推开车门跳下车，就抱着手往宾利走去。
卓之涵赶紧追了上去。
“喂，你什么毛病，跟着我们一路干什么，略显变态了吧！”
文一凯扬着下巴，没好气地问。
陈思砚依旧没有表情，深谙他脾性的卓之涵清楚地知道，他是生气了。
“我没有跟着你们。”
他语气平淡，按下钥匙锁了车门。
但文一凯显然对他的回答不买账。
看他抬起手，似乎是要对陈思砚做什么，卓之涵赶紧挽住他的胳膊拦住了他。
“一凯！我已经到公司，你也快点回去了！”
“可是姐姐——”
“听话。”卓之涵伸手捧住文一凯的脸，摸了摸他眼下的黑眼圈。“都有黑眼圈，不帅了。赶紧回家补觉，听见了吗？”
文一凯不乐意但还是吁了口气。
他收敛了脾气，声音变得柔和：“那姐姐下班，我再来接你，好吗？”
“陈总早。”
卓之涵还没来得及回答文一凯的话，一行四五人正巧经过黑色宾利边上，向陈思砚恭敬地问起好。
“早。”
陈思砚微微抬起嘴角，礼貌回应着。
文一凯拧着眉，不解地愣住了。
此处是通往电梯间的必经之路，步履匆忙的员工们一波接着一波。
“陈总早上好。”
“早。”
“陈总好。”
“早上好。”
卓之涵尴尬地揉起了眉心。
“哟，思砚，早啊。”
又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从刚停好的玛莎拉蒂上走下来，冲陈思砚打起招呼。
陈思砚拎着电脑包跟着他一起往电梯走去。
看着陈思砚走远的背影，文一凯一脸问号地望向卓之涵。
“姐姐，他……？”
“他……他也在这里上班。”
“也在骏源集团吗？他干嘛的？”
卓之涵的脑子一时间也有些转不过来了。
“当……当老板？”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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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文一凯，卓之涵几乎又是踩着点赶到了办公室。
今天的办公室比昨天热闹了不少。
她只随便听同事们闲谈几句，就大概了解了情况，是公司旗下的网红博主们都过来了。
虽然他们不用坐班，但也会有需要来公司工作的时候。
卓之涵坐在工位上，等着博主们在布好景的摄影棚里拍素材，这样她手上才有东西可以开始剪辑视频。
等待的间隙里，想起陈思砚不高兴，她试探地摸出手机，给他发过去一条消息。
「思砚哥哥在做什么？」
许久没有回复。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有没有人想我呀？没有我待会儿再来问一遍。」
没有回复，她又继续。
「你早上有没有吃东西？我没吃早饭，好饿呀。」
那头还是迟迟没有回复，卓之涵叹了口气。
工作群里传来了素材，她也准备开始工作。
卓之涵点开视频一看，吃了一惊。
视频里的美妆博主，她见过，就是曾经闯入文一凯家的那个女人。
她居然也是这个mcN旗下的人。
卓之涵不准备关心太多，按照要求开始整理素材剪辑。
工作了一会儿，忽然听见电梯口有人喊她的名字，卓之涵跑出去，竟是外卖。
她拿着东西呆呆地回到工位上，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杯热的少糖奶茶，和一份章鱼烧。
嘴角止不住扬起，心里也暖暖的。
卓之涵拿起手机，又打开了陈思砚的对话框。
仍然没有他的回复。
她边吃边喝，继续埋头工作。
一阵喧闹声从摄影棚的方向传来。卓之涵忙着插入关键帧，眼睛都快贴在屏幕上，也没空抬头看。
但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向她靠过来。
“之涵，娜娜的素材是你在做对吧？她想看一看。”
组长的声音响起，卓之涵抬头，看见了那张漂亮又熟悉的脸。
是那个和文一凯在家里纠缠过的女人。
对方也一眼认出她，愣了一下后，原本还挂着随和笑意的脸看起来也不太客气了。
“是你？居然是你？”
“你们认识？”组长问。
卓之涵摇了摇头：“不认识。”
“但你平时刷视频应该刷到过她吧？林娜娜，美妆博主呀。”
卓之涵点了点头：“嗯……嗯，刷到过视频。”
组长探过身子来，瞥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
“之前发的素材你剪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发？”
“呃……”
卓之涵还在合计，林娜娜就忽然冷冰冰地开口提要求了。
“一点之前把成品发群里给我看，我赶着发。”
“诶？一点吗？！”
卓之涵寻思时间太紧，望向组长，希望他帮忙说两句话。
但组长似乎不想招惹这个粉丝众多的林娜娜，只是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
“好，我尽量。”
答应完，组长又带着林娜娜向其他人的工位走去。卓之涵继续埋头开干。
中午的时候，其他同事全都出去吃饭了，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她还在对着电脑干活。
早上吃的章鱼烧也根本不抵饿，她肚子“咕咕”叫着，终于赶在十二点半把视频剪了出来，立刻发到了群里让林娜娜检查。
「美颜和磨皮为什么是这样的？」
卓之涵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打字解释。
「是按照给的参数设置的。」
「那不是我的参数。我的参数是这个。你不觉得你的那个参数看起来有点太假了吗？」
卓之涵对着手机悄悄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吐槽起来。
“你有自己的参数不知道早点发么？做都做完了才跟我说这个?”
但显而易见，没有让这位网红满意，她要重新翻工了。
卓之涵长叹一口气。
她把最后一点奶茶喝完，用吸管掏了掏杯底的芋圆吃掉，正要重新开始编辑素材，就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