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有些慌了。
不管不顾的扯下头上的红盖头,不等周围的人回过神儿来,点了刚才报信的人带自己去蒹葭院。
那侍从虽震惊韶华公主的举动,但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故而领着韶华去了蒹葭院。
等韶华离去后,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目光看向上首之人。
渊帝虽恼怒于韶华的任性,但也不想当着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
他随即起身,将视线移至不远处的寂如海身上,“走吧,朕也想看看,王府好端端的怎会走水?”
寂如海听不出渊帝是否发怒,他只能提着一颗心,在前边带路。
渊帝离去,一众宾客自然不好在此处当做没事人,他们跟着渊帝一同去了蒹葭院。
等众人到了蒹葭院后,发现蒹葭院各处房屋都燃烧了起来,且火势让人靠近不得。
哪怕离它十丈远,也能感受到皮肤带来的火热。
而一向端庄秀丽的韶华公主,跪坐在地上,哭的像个泪人一般,嘴里还不断的念叨起来,
“一定是有人捣乱,一定是的,是她,一定是她……”
风言风语的模样,惹得众人不明所以,哪怕是渊帝也听不出韶华话里的她是谁。
韶华一颗心紧绷到极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少女的身影。
少女一张倾世容颜,绝美的舞姿舞动人心,摄人心魂的眸光,让人忘却不得。
她就是萧阿妩,韶华慌的不行,她感觉萧阿妩知道些什么。
要不然,她为何针对自己?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丢就丢了。
还在她大婚前夕失踪,以至于她的仪仗在王府外停了好久,都不见萧长逸来迎亲。
眼看着吉时已过,还不见萧长逸的身影,想来那萧阿妩困住了他。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自己难堪,她这是要报复自己。
越想越后怕的韶华,似是听到了大火里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嘶哑极了,但不妨碍她听清那人说了什么。
“公主,是永安郡主,她让人割了奴婢的耳朵,她还亲手杀了芙蕖,手法惨无人道……”
声音断断续续的,但阿蓉还是将上妩杀了芙蕖的过程说了出来。
等到她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人也被凶猛的火势给吞噬在其中。
众人听着火海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最后化为灰烬,没了声音,他们久久不能回神儿。
不是震惊于那位宫女被活活烧死的场面,而是害怕起永安郡主的嗜血。
不管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哪怕韶华公主身边的宫女真的得罪了永安郡主,只需永安郡主一句话,直接处置了那宫女即可。
但对于割耳朵和切断咽喉这些手法,真真是让人闻风丧胆,苍玹自建立之初。
第一任帝王就下了禁令,不得用割耳之刑来惩罚犯错的奴仆。
因耳朵能听取万物之声,被其赋予灵智。
开国帝王认为它是与上苍神明通达书信的容器,自是动不得。
永安郡主竟敢割人耳朵,想来是个比摄政王还要心狠手辣,违背天道的人。
而对于咽喉这一块,虽没有特别的说法,但一想到永安郡主割人咽喉的手法,就不由得心惊。
这些来参加韶华大婚的权贵世家,无一不是看人脸色下药。
他们见渊帝都没表态,自然不敢多说一句。
谁人不知,萧长逸最是宝贵那萧氏阿妩,若是一个说的不好,想必会引火上身。
虽说他们早已心中明了,萧长逸不在府中。
也知道他是因着昨夜永安郡主失踪,而抽身出去找人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想必在萧长逸心里,谁都没有他的永安郡主重要,连成亲这种大事都不在意。
昨夜寻找上妩的阵仗太大,后来萧长逸出府去寻找上妩,根本瞒不住。
为此,这些人只要一打听,便什么都知晓了,只是他们不说,也不敢说。
韶华陷入了永无止尽的深渊当中,她脑海里都是阿蓉刚才所说的话。
此时此刻,她才知晓萧阿妩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若说萧长逸是煞神,那萧阿妩就是邪神,一个满身邪气的人,一个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人。
“是她,一定是她烧了蒹葭院,她就是不想让本宫住在这里……”
韶华嘴里没有停息过,她一直说着,眼神空洞无光。
身后众人哪怕没有听见韶华明说那人是谁,但也能猜出来,这蒹葭院的大火与永安郡主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们不知,永安郡主为何与韶华公主过不去?
好好的大喜之日,全然成了一片火红,还沾染了宫女的血,十分的不吉利。
躲在暗处的魅阴,将这里的动静看得清楚。
此事是她大意了,竟然忘记了堂屋内还有个能喘气的宫女。
如今闹到这种地步,阿妩断然被人怀疑了去。
她若不现身解释一番,想必帝都皇城内很快就要传出阿妩的恶名。
这些,她可以不在意,但阿妩不行。
阿妩始终还要生活在这里,没有个好名声,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
渊帝不发话,寂如海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不过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便被一记声音打破了,“那宫女好生没有道理,竟然倒打一耙?”
等魅阴走至寂如海身旁后,停下步子,望着火蛇席卷的房屋,方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明明是她摔死了姑娘的爱宠,不知悔改。”
“还扬言要让韶华公主替她出气,把我家姑娘给赶出府去。”魅阴越说越来气。
“我家姑娘一伤心,就抱着死去的爱宠出了府,府上的人找了一夜都没能找到踪影。”
“那宫女与她的同伴知道王爷的脾气,怕受到王爷的责备,才想了这一出。”
话至最后,她还不忘来上一句,“火是她们自己放的,怎的还怪到我家姑娘头上?真是恶人多作怪!”
魅阴一张巧嘴,全然将局面扭转,在场众人,就连渊帝在内都信了她的说辞。
此时,韶华也反应过来,她一股脑的直起身,顾不得喜袍上的脏污,回头望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