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的女儿“银珠”,村民们无一不是满脸嫌恶,毕竟,银珠怎么死的,他们可是记得清楚。
一提起来,就觉得丢人,偷情呀!
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想着那些龌龊事,名声坏了不要紧,还害得清柳村名声跟着受损。
天杀的!
多少事情,真相掩埋,多少背后,藏有血迹。
仅凭一张嘴,一双耳朵,搬弄是非,当真相破晓,无疑不是徒手撕开背后血淋淋的事实,供他们悔悟。
银珠之事,就该如此,就该将真相摊开,摆在这些愚昧无知的人面前,让他们去忏悔,忏悔当初对银珠的诋毁。
很快,院子当中,响起那位妇人颤颤巍巍的声音,听声音,似是心里仍有后怕般,才会将话说的这么小心谨慎,
“我女儿与银珠是好姐妹,两人自小就玩在一处,银珠出事那天,她刚好去找银珠,无意间听到了罗钱的声音,他威胁银珠,说,还是将今日的事说出去,你们家就别想着留粮。”
“听到了这等子秘闻,我怕得罪罗钱,就让她烂在肚子里,今日罗钱死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若是银珠在地底下怨恨我那女儿,我老婆子愿去地底下陪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到最后,老妇人泣不成声,拿着拐杖的手也跟着颤抖,显然是压抑了许久,心里的负罪感太过于浓厚,无法释然。
好在她身旁的两个儿媳妇扶住了她,又小声安慰了许久,老妇人的情绪有了些许缓和。
这头,罗婶子胸腔里压着一团火,气的她欲要昏厥过去。
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银珠死的那一日,她竟在罗钱身上闻到了好闻的栀子花香。
罗钱骗她说,他去山路外围走了一圈,那里有栀子花树,所以就沾染了些味道在衣衫上。
当时,她并未往别处想,可现在人家把话喂到嘴边了。
她若是还无动于衷,像个傻子一样被罗钱蒙在鼓里,那她还不如一头猪呢?
虽然时隔太久,但她依旧记得银珠身上的味道,就是栀子花的味道。
那是银珠自个做出来的香胰子,全村只有她会做,也只有她有。
如今看来,罗钱骗了自己,他是趁自己不在家,溜到刘瘸子家,强上了他的女儿银珠。
不仅逼死了银珠,还间接害死了刘瘸子,想到这些,罗婶子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
这么多年,她到底和怎样的一个人生活呀!
罗钱喜欢打她,她能接受,毕竟自己也被打习惯了。
可,当知晓罗钱这些龌龊事后,她心里的那根弦始终绷紧,不敢松懈。
罗婶子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有很多人站出来说话了。
他们心里都有秘密,且每一个秘密都关乎着罗钱,亦是每一个秘密都能将罗钱送进大牢里。
听了村民的叙述,张旭之波怒,只是这怒气还没有发作出来,就听见几人急切的叫喊声。
“族长!”
“族长!”
“族长!”
……
寻声看去,原是罗氏族长气晕了过去,怕他出事,张旭之不敢耽搁,立马示意自家老婆子。
张大娘还扶着妙娘,根本腾不出手,但有村民好心上前扶住了妙娘,她正好也能去查看罗氏族长的身体。
众人对罗氏族长的晕倒都有些担忧,清柳村各大姓氏的族长深得村民们的心。
因为他们皆是公正廉明之辈,当初罗钱做里正时,终日里有所隐藏,也是怕各位族长知晓。
他们德高望重,在村子里极有威严。
故而,罗钱行事,谨慎小心,惯常手法是威逼,这也让村民心里有苦说不出呀!
如今,局势变了,罗钱已死,就如萧长逸所说那样,又有何惧!
张大娘给罗氏族长搭了把脉,之后又让周围的人散开些,好让空气流通,她则是将手指掐在罗氏族长的人中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罗氏族长又能照常吸气呼气。
他的脸色虽不怎么好看,好在缓上一刻钟,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张大娘对着众人解释了句,“族长上了年纪,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后续缓过来,就没啥事啦。”
听这话,众人皆心知肚明,罗钱做的那些混账事,多半是气到了罗氏族长,虽说罗钱被宗祠除名了。
可他做的那些事,却是抹不掉呀!
会时刻提醒着罗氏族长,他是有失败,才会让族里出了这么一个,连畜牲都不如的混账家伙。
很快,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际,罗氏族长强撑着再次晕过去的冲动,对着头顶上方的苍天,表情悲痛,忏悔不已,
“我对不起罗氏祖宗,族中竟出了这么一个……,唉呀!我要写状书,把他告到官府那里去……”
之后的话,罗氏族长只是一个劲的说,要把罗钱肮脏事,一纸状书,呈给县令。
虽说罗钱死了,不存在什么惩处,可他的罪行却能公之于众,让众人评头论足,这难道不是对他的惩处吗?
是个人,在听了罗钱桩桩件件所犯下的恶行后,无疑不是想要去他坟头上吐上几口唾沫,扰的他不得安眠。
众人倒是双手赞成罗氏族长的话,可在场之中,唯有一人极力反对,那就是罗婶子。
“不行,老东西,你不能写状书,你要是写了状书,我儿子和孙子怎么办?他们日后可就抬不起脊梁骨做人了呀!”
罗婶子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惊地众人耳朵发颤。
然,罗氏族长在听到罗婶子叫自己“老东西”时,他指着罗婶子,终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吹胡子瞪眼。
张旭之见此,怕罗氏族长真的出了事,赶忙让罗氏族长带来了那些人扶他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