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效果对比,大家对于制作皮甲有了更高的积极性。
朝阳部落这边热火朝天,麝牛族和独角马族的人却吵翻了天,恰逢林夜派了林一来两族这边,商量着今年夏天来临之前,三族结伴去往朝阳部落交易的事情。
去年三族结伴回来的路上,一番交流过后,不仅仅是麝牛族和独角马族,就连林熊族对于能和朝阳部落结为同盟一事也颇为心动。
林熊族是东大路北方土着,是没有去过南大陆的。
但是林夜是个熊精,他跟周围所有的部落几乎都有交情。
又因为他善言谈,所以知道的事情,得到的消息也很多。
听牛犇和马角都推测,朝阳部落有来自南部大陆的大巫,加上他自己观察到的东西,以及朝阳部落兽人手中的兵器和他们交换回来的衣服,再一想,原本散布在熊岭各处的五大熊族都加入了朝阳部落,林夜心中也逐渐冒出了自己的小九九。
有想法肯定也会跟部落里的众人商议。
林一自然是晓得自家族长想法的。
听闻朝阳部落要迁徙,林一傻眼了。
他们族里其实都不反对结盟,但他们没人愿意迁徙啊。
说真的,他们熊岭这块的资源真的已经算是很富饶了。
有山有水有林子,有各种兽群和果子,即便是遇到了干旱季节,如果不是连续几年干旱的那种,他们都不用愁吃喝的。
不过,林一也不敢擅自做主,当即亲自去了趟朝阳部落的驻地,跟狼和弟頔见了一面,一番交谈过后,又看了看营地里的各种房车和厢车,林一问狼道:“白狼族长,您部落此行大概是要往哪个方向去呢?”
狼回答道:“没有目的地,目前是要往南再走走,说不得中途会朝着西方和东方走。这个要看我们智者大巫的意思。”
林一有殷切的看向弟頔,弟頔也是这个意思,总之没有说死了要去哪里。
开玩笑,自己的行进路线怎么能告诉别族,哪怕这个别族表现的很是友好也不行。
林一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林熊一族就生活在由此向南偏东的山里,快的话需要五个日夜,慢的话也要七八个日夜的路程。此番我赶回去,跟族长商议一下。只是,我想向您要一个准话,你们愿意和我林熊一族结为同盟吗?”
弟頔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道:“林勇士,你还是没有明白我说的话。我们朝阳部落可以跟别人结为同盟,但前提是,对方要拥有跟我们同等的实力。如果你们的实力跟我们部落不对等,对我们部落而言,没有任何帮助和价值,用可能不太中听的话来说,就是累赘。试问,没有哪个部落会想要和一群累赘结为同盟吧?”
不等林一、牛犇和马角等人表示不满,弟頔又道:“不若这样吧,趁着牛族长和马族长都在,我就坦诚些告诉你们,今年春一月一日,我们朝阳部落举行了春季大典,大典过后,我族在半个月内,接连觉醒了二十八个兽纹兽人。”
弟頔话落,林一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紧接着就有一队兽人井然有序的来到了遮阳棚下。
这队人的到来,立刻让林熊、麝牛、角马三族的十几个兽人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威压和气势这种东西就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却又在有些时候能让人深有所感。
明明刚才,这些散布在遮阳棚周围的兽人战士们,有些正在逗幼崽们开心,有些正在处理一些兽皮,还有些架锅煮着些什么,根本就跟普通兽人一样。
可转眼间,他们站在这里,单单是站着不动的威压,就让林一、牛犇等人有点汗毛倒立,招架不住。
最前端的三个人正是兰、艾和益。
他们三个将袍子的胸襟扯开,三人胸前复杂绚丽的红纹就那么映入了三族兽人的眼中。
林一等人最后是怎么走出朝阳部落驻地的,都不记得了。
林一知道,他必须赶紧回去一趟,将这些消息带给族长。
马角和牛犇更是相对无言,久久不能平静。
要知道,在牛犇的记忆里,他们族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是同时拥有过两个黑纹和一个红纹兽人罢了。
独角马族比麝牛族强大些,也就是两个红纹、六个黑纹,但那都是至少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麝牛族和独角马族都已经十几年不曾出现过兽纹兽人了,即便是在强者云集的南部大陆,朝阳部落这种且不考虑人数的问题,单单是三个红纹和二十几个黑纹兽人的配置,就已经算是大部落了。
南大陆能拥有这种配置的兽人部落,基础人数都是万人起步的。
三族兽人们恍恍惚惚的走后,弟頔看着他们也不着急。
毕竟是关乎全族几百甚至上千人的生存问题,要放弃以前部落的习惯。
甚至牛犇和马角还要考虑,他们放弃族长之位,带领全族加入的这个部落以后,是否能在未知的将来,得到一个长久稳定、幸福的保障。
确实是该慎重些。
反正这边的物资很是丰富,跟熊岭北方植物也不一样,朝阳部落的每个人都在周围采集草药、瓜果,寻找新植物,忙的不亦乐乎。
就连小幼崽们也都没闲着,再次在周边安全区域内,开启了寻宝探险之旅。
而弟頔则在狼的陪同下,站在距离大河边两公里的一片树林子底下寻觅着。这片林子是桑树林,有桑树林又是春天,就意味着有可能有桑蚕。
蚕的种类很多很多,桑蚕是最大众的一种,桑蚕丝也是制作绸缎的原料。
除了桑蚕以外,根据蚕吃的植物不同,还分有柞蚕、蓖麻蚕、天蚕、琥珀蚕、樟蚕等等十几个品种的蚕。
很多人都知道桑蚕吃桑叶,蚕茧是白色的;很少人知道天蚕以壳斗科柞属植物的叶子为食,蚕茧色是绿色的。
琥珀蚕以楠木叶子为食料吐丝结茧是金黄色的。
蚕丝透气性好、导热率低,用来制作绸缎衣物,蚕丝被等,冬暖夏凉且亲肤舒适。
寻觅了不一会儿,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大片的蚕茧。嘿嘿,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没想到如今正是这批蚕结茧的时候。
蚕的一生会经历三个阶段,即蚁蚕、蚕龄、熟蚕。
蚕从蚕卵中孵化出来时,身体极细小,且多细毛,样子有点像蚂蚁,所以叫蚁蚕。
蚕宝宝食桑量极大,因此,长得很快,体色也逐渐变淡。但它的食欲逐渐地有所减退乃至完全禁食,它吐出少量的丝,将腹足固定在蚕座上,头胸部昂起,不再运动,好像睡着了一样,称作“眠”。
眠中的蚕,外表看似静止不动,体内却进行着脱皮的准备,脱去旧皮之后,蚕的生长就进入到一个新的龄期,从蚁蚕到吐丝结茧共蜕皮四次。具有眠性是蚕的生长特性之一,眠性是蚕的遗传性状,同时也受环境的影响。
蚕龄:又称龄期,表示蚕宝宝处于某一个发育阶段。从蚁蚕到第一次蜕皮为第一龄,之后每次蜕皮就会进入下一龄,直至第五龄才会成熟。
一般而言,一龄 四至五天;二龄 三至四天;三龄 四天;四龄六天;五龄 七至九天;蛹期十四至十八天;蛾期 三至五天。
蚕宝宝到了五龄末期,就逐渐体现出老熟的特征:先是排出的粪便由硬变软,由墨绿色变成叶绿色;食欲减退,食桑量下降;前部消化管空虚,胸部呈透明状;继而完全停食,体驱缩短,腹部也趋向透明,蚕体头胸部昂起,口吐丝缕,左右上下摆动寻找营茧场所,这样的蚕就称为熟蚕。
之后,熟蚕便开始吐丝结茧了,结茧六至七天的时候,茧内的蛹已经发育的比较成熟了,不会流出血液,且丝的色泽好,品质也高,正是收取蚕茧抽丝的最佳时间。
弟頔让狼采了几个蚕茧剥开,里面的蚕蛹已经成熟,但凡他再晚个两天到这里,或许这些蚕蛹都要破茧而出了。
于是,朝阳部落从老到少,全部开启了收蚕茧的工作。
桑树林子很大,收获不少。
将这些东西交给花之后,不用弟頔多说,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是个做上好衣料的。
弟頔还亲自上手制作了一套蚕丝被子。刚好他们开春去盐湖取盐的时候,取回的纯碱,此刻就可以用上了。
弟頔将自己和狼取回来的蚕茧,取掉表面的杂质,然后用粗布包裹着放在大锅中煮,煮的时候放了一勺纯碱。
大概煮了有十几分钟之后,捞出蚕茧,放入干净的清水盆中进行冲洗。之后就是剥茧、开棉。
用一根弯曲的竹子将蚕茧均匀撑开,一层一层的套上去,然后将撑开的蚕茧拧干水分,晾刮在树枝上,基本上一晚过后就干的差不多了。
撑起一个干净的桌子,弟頔和狼两个人开始将蚕丝一层一层的拉开,堆叠。
拉的弟頔胳膊都酸了,总算是做出了一个相对薄一些的蚕丝被。
弟頔看着还有满满一筐等待拉开的丝,趴在柔然的蚕丝垫子上,对狼撒娇道:“要不然就这吧。反正夏天也快到了,盖薄一点的被子凉快。”
狼看向耍懒耍赖的小爱人,温柔一笑,走过来将弟頔抱在怀里,然后给他捏了捏泛酸的胳膊,“好,听你的。”
之后缝制被面什么的,都是狼在做。
弟頔就吃着甜甜的果子在旁边指挥着。
剩下的那些蚕丝,是由花和几个亚兽人帮忙制作的。
事实上,就算弟頔自己不做,他的一应吃穿用度自然有人给他供应最好的。
只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狼一起动手干点什么了,发现蚕茧的时候,一时间兴奋,就和狼一起做一床蚕丝被,全当两人之间的小情趣了。
晌午的时候,弟頔和狼在营帐里准备一起吃饭,却隐隐约约听到营地边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听着似乎还有幼崽的哭声。
弟頔正要去看,有兽人来禀,说麝牛族和独角马族的来了。
不过,弟頔只让人将他们带了过来,自己拉着狼依旧去了吵闹的营地那边。
等弟頔到了营地边之后,那边一排排的幼崽们坐地上哭,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些幼崽的鼻子胀肿的厉害,有些幼崽的眼睛都被眼部周围肿起来的肉给挤的看不见了,还有些整个下半张脸都胖了一圈。
弟頔连忙跑幼崽中间,抱起最小的,也是哭的最凶的那一只,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个样子了?乱吃什么了吗?”
幼崽们见是弟頔,原本没有哭的也立刻哇哇大哭了起来,一个个扒着弟頔的腿,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声音里透出的尽是委屈。
别看小幼崽个头小,一个个圆墩墩的,那可重着呢。
十几个幼崽一起扒拉,搞的弟頔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被狼眼疾手快扶住了揽在怀里。
见状,立刻有兽人过来提溜自家崽子,但是被弟頔拦下了,“快,先拿消肿解毒的膏药来给他们抹上,去找小白,让他煮些清热解毒的药汤,给崽子们喝。”
等有兽人们去办事儿了之后,弟頔才一边观察他们的伤处,哄着崽子们,一边询问知情兽人。
原来,小崽子们贪玩,好胜心又强。
今天一早,不知道是哪个提出来的,要找到宝贝献给弟頔。
然后,这一帮子十几个就结伴去了两里地外的悬崖地下转悠,转悠一圈后还真就被他们发现了蜂巢。
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扒着树枝就去掏蜂蜜,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个被蜜蜂追着杀成了这副模样。
幸好他们遇到的不是毒蜂,但凡遇到的是毒蜂,他们现在哪里能在弟頔跟前嚎哭。
弟頔看着这一个个小可怜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给小家伙们一个个抹了药,又哄着喝了药之后,让他们的亚父抱走回去休息了。
有蜂巢啊,嘿,敢欺负我们家小崽子,看我不端了你的蜂巢。
狼显然也看出了弟頔的意图,立刻就要安排兽人过去,被弟頔赶紧制止了。
弟頔叫来了花,然后给花交代了一下,让她用过滤用的细纱布和斗笠一起,做了一个防蜂帽。
之后才交代了兽人,用火把烟熏,先将蜂巢里的蜜蜂熏走了,再用骨刀将蜂巢割下,放入干净的大陶罐中带回。
弟頔再三叮嘱道:“切记要将袖子和裤腿都扎好,还要戴上兽皮手套,不可露出皮肤在外。”
一切交代妥帖了之后,弟頔才转回营帐。
牛犇和马角已经在营帐里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