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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墓地位于华市西山的半山腰,是两兄弟查阅了很多典籍、外加多次实地勘测后定下来的目标。

据说是民国时期一个富商的墓,两人挑了个日子,趁着夜色去了西山。

盗洞很快就打好,两人按照以往的惯例,先等待十几分钟,等墓室内浊气散尽,再由大哥林山独自下盗洞。

弟弟林河则在外面望风。

林山很快就到达墓室,一进去就踩了一脚的积水。林山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个墓地进水了。

水墓不吉利,但是贼不走空,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林山打算速战速决。

上好的楠木棺材被泡在浑浊不堪的泥水中,林山手脚麻利很快就开了棺材。

一打开棺盖,林山心里不安的预感更深了,原来棺材里面也泡了水,里面的尸首在泥水中沉沉浮浮。

更渗人的是,林山发现墓主人竟然没有腐烂!

从衣着到尸身全都完好无损,墓主穿着一身藏青色中山装,头上却续着清代流行的阴阳头,长长的辫子拖在身后。

墓主皮肤发灰,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布满皮肤。

饶是林山见的尸体无数,这会儿也心里发怵。他戴好手套,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伸手在棺材里掏了掏。

棺材里散落着不少的金银玉器,林山也不贪多,拿了最值钱的四样玉器便准备收手。

封棺之前,林山好奇心使然又看了一眼墓主。

这一眼吓得他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只见墓主原本发灰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细细一层绒毛,黑色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很快就从泥水中伸出,还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林山心跳如雷,脑子里闪现着一句话:“诈尸了!”

他立马跳下棺材,推合棺盖,叮叮当当一口气钉了9根棺材钉。

钉完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还没吐尽,棺材里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咔嚓咔嚓”一声又一声细细密密的在黑暗密闭的墓室里回想。

林山瞬间意识到,这是里面的家伙在用长指甲挠棺木!

林山也顾不得收拾工具了,撒丫往盗洞出口处跑,沿着来时放下来的绳子拼了老命爬出去。

外面月明星稀,林河蹲在一边警戒,看到绳子的动静,立马帮忙把下面的林山拉出来。

林河:“大哥,今天有点快啊!底下没货?”

林山手脚并用爬出去,来不及喘口气,抄起铲子就开始回填盗洞。“别问了,底下诈尸了,赶紧埋!”

林河一听立马紧张起来,两人手忙脚乱把盗洞埋结实,又在上面踩了几脚,确保里面的东西没法出来。

两人趁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直到回了家里关上门,林山才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林河给他点了一支烟,问道:“大哥,底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成年开始就跟着大哥干这个活计,多数都是在外面望风 ,还没见到自家大哥被吓成这个样子。

林山眯着眼睛抽了一支烟,心跳才逐渐平稳。

“真是拜堂听见乌鸦叫,倒霉透了。今天的墓是个水墓,棺材都泡水了。里头的尸体邪门得很,这么久了竟然还没烂成骨头。”

林山把墓里的事情跟林河一说,林河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不安地说道:“大哥,那家伙不会爬出来吧?”

林山咬着烟头,眉头皱得跟座小山丘似得:“他娘的老子哪个晓得。”

他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好像是要林河放心,“不过我钉了九根棺材钉,盗洞也填结实了,除非他是土拨鼠成精,量他也出不来。”

出了这档子事,兄弟二人也没心思研究刚到手的陪葬品,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两兄弟工作性质特殊,成日里昼伏夜出,第二天两人如往常一样睡到大中午。

林山是被冻醒的,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先是梦见自己被诈尸的墓主追赶,即将逃脱的时候却掉进了河里,这河水一股子泥腥味,他泡在里面感觉像掉进了冰窖,又腥又冷。

醒来的时候睁着眼睛对着床梁发了一会呆,看着上面滴滴答答的水滴不停地滴落下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他娘的嘞,这屋顶怎么漏水了?”

“老二,赶紧起来,你是猪啊,睡水里都这么香!”

林河打着呼噜,翻了个身还要继续睡,被林山拎着耳朵叫醒。

刚醒的林河也是一脸诧异:“我的娘啊,发洪水了?咱家里都淹了?”

床顶不断有水滴滴落,床铺早就湿透了,被子被水浸湿,水流沿着床铺流下地面。

林河:“天气预报又骗我,不是说没雨吗?”

林山下床走出门外,察觉到了不对劲。

外面明明是艳阳天,太阳高高的挂在正上空。唯独他们的房子,好像被雨神特别照顾了,不仅屋里滴水,外面的屋檐也在不停地滴水。

房子四周湿漉漉的。

闻着空气里的水腥味,林山又想起了昨晚墓里发生的事。

“他娘的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当天晚上,两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倒霉。

由于家里无缘无故漏水,找了修理工来也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两兄弟当晚只能在家里搭帐篷睡觉。

听着屋里屋外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林河烦躁地翻了个身,“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光光咱们的房子漏水啊?”

“我的娘啊,我们这是一层楼的房子啊,上面就是屋顶,哪里来的水一直漏啊?”

林山心里藏着事,心情不好,“他娘的你问我我问谁去?闭上眼睛睡觉!”

两人还没睡着,外面传来了“砰砰”的撞击声。

林河本来就因为睡不着而烦躁,咒骂着起身去开门。“我的娘啊,谁这么没眼见力,三更半夜的敲什么敲?”

林山却一把拉住他,“我去开!”

林山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走到客厅的窗边,透过玻璃窗往外看。

天上的白毛月亮把外面照得雪白,透过朦朦胧胧的月光,林山看见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门口站着个僵硬的身躯,看衣着赫然是头天夜里两兄弟盗墓的墓主!

一样的藏青色中山装,一样的阴阳头发型,一样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长满了绒毛。

林山站在窗前,身子抖得跟秋天里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