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安载旭问道。
除了顾谦，谁还敢问微博要交代，找死吗？
真当他安老总是硅胶，说都能捏两把？
开什么玩笑。
那个高层是一个老人，今年已经三十五岁，明天就该被优化支援社会的那种，在会列席中，他也是最末尾。
他提醒道：“方柱民很傲慢，对顾谦不尊重是真的，这也引来顾谦的反击，这没有错吧？”
“对，确实是这样。”安载旭道。
“可这事追根溯源，还是我们拱火所导致。如果我们对和谈不顺利，被割让利益。以方柱民那个臭脾气，肯定也要上来咬一口，让我们给他赔偿。”三十五岁老人说道。
“还真是这样，这方柱民人脉太广了，他很可能动用关系搞我们。”
“就他那从来不吃亏的性格，又是妥妥绿林江湖出身，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从顾谦那里失去的，他会从我们这里拿回去。”
“现在网络不是有个词，叫挽尊吗？他就要我们挽尊。”
“踏马的，真当我们是大清，别人在西方战场输了，就到东方打我们挽回损失？开什么玩笑。”
“打，必须打！太祖说了，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挽尊这个词用的好，他方柱民需要，我们微博一样也需要，否则背后股东会怀疑我们的能力。”
“方柱民不来倒还罢了，敢来就拿他祭旗。”
“他来不来都拿他祭旗，有资格给我们挽尊人物并不多，方柱民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
“他现在金身破了一半，以前他的那些破烂事都成为他反噬的毒药，不管官方还是民间，目前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是下手的时候。”
“厨房都已经开火了，锅也热了，没有菜下锅可不行，外面的股东都等着上菜呢。”
“股东饿肚子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分析，微博目前的形式……准确的来说是他们这些高层管理处境，好像真的不妙。
他深呼吸一口气，吩咐下去。
“对顾谦这边，只要他的条件不是太过分，尽量满足他。”
他语气有些无奈，转而眼神凌厉的眼神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沉声说道。
“对于方柱民，直接围猎，哪怕不能让他彻底出局，也要让他残废。到时是毁掉还是驯服，这是要看股东们的意见，这也算是我们给出一个惊喜礼物。”
“华国两条龙，这次要围猎一条。”
“哈哈哈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或许这种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股东们喜欢。”有一个高层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咱们年底奖金好不好要翻倍！”
“奖金万岁！”
“……”
看着一个个年轻的高管弹冠相庆，仿佛已经有了大把钞票进入口袋，那个三十五的老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全程呆愣。
他是方柱民的影迷，所以才提起话头，目的只不过想为偶像讨一点好处，也算弥补了欠费多年的电影票钱，以后还能继续看盗版。
哪里想到，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把微博的攻击目标变成了方柱民，这一战还是关键的一战，不打不行的那种，打赢了奖金还翻倍，那还不是疯狂攻击。
连他自己也是奖金受益者一员，不可能出去泄密，更不敢提起。隐隐的，如果这次立功，升职加薪，逃过被优化的命运。
他眼中露出凶芒，知道怎么做了。
……
在纷纷扰扰中，这个中午的时候，方柱民从大院里出来，少了树荫遮挡，高挂的太阳有些刺眼。
对于红眼病的人很痛苦，会让他们没法看清世界，只能退回阴暗角落。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秋末的天气刚刚好，特别是京城属于北方，这是最好的一个月。
热气已经过去，冷气还没有南下，如果能骑马狩猎，这将是一件美妙的事。
是啊！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养膘的季节，都是最肥美的时候。
他方柱民愣愣站在路口，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多年的一切毁了大半。
好在，领导对他还是很重视，对他提出的一些项目也表示支持，让他放心大胆去干。
他知道，前途是保住了，官方没有打算搞株连，可儿子是肯定没法在屏幕前露面。
这也是他这次过来想要的目的，达成了，却一点都不高兴，心里空落落的，连今天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最后，他拿出电话打给了章铁立，两个人相约在一个茶馆见面。
十几分后，当他走进一个包间，章铁立已经泡好茶等他。
“老章，你够快的，我还以为我会比你早到。”方柱民诧异，笑呵呵道。
“我从早上九点就一直在这里，已经换了三壶茶。”章铁立微笑站起身，引方柱民入座。
他面色温和如同得道高僧，动作不疾不徐尽显大家风范。
方柱民闻言不由发牢骚，随口抱怨，在对面坐下。
“你今天客人够多的，不像我，想找个人聊天，最后发现只有你一个。”
“我也只有你一个，一样不知道见谁”章铁立摇摇头，拿起茶壶把茶几上九个小茶杯添满，拿出一杯放在方柱民面前。
“那你……？”方柱民疑惑，拿起茶杯的手一顿，瞥向对面的老章，坐等解疑惑。
“我在等你，等了三个半小时。”章铁立目光对视过去，双眸露出的神情就是认真加肯定。
“你知道我找你？”方柱民震惊，旋即不相信，他半个小时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章铁立凭什么知道。
“等你把自身危机解决，你又找不到事情做，也找不到人可以聊天。除了给我这个同病相怜的人，你还能找谁？”章铁立反问。
方柱民点点头，又摇头，他还是不相信章铁立能掐会算，这种概率是有，但真算不上大。
章铁立就知道对方不相信，不过对方能来，他也高兴。
“其实我也在赌，赌你会给我打电话。”
“如果我不打呢？你等到天黑？”
“不会，我最多等到下午两点左右。”章铁摇头说道。
方柱民就这样和章铁立对视，想看看对方的眼神有什么情绪。
章铁立目光也没有闪躲，大大方方给他看个够。
五秒过后，方柱民自己先受不了，喝了手里杯中茶，结束了这种猜谜语的游戏，他不擅长，也不喜欢。
放下茶杯，方柱民问道。
“为什么只等到两点？”
“因为过了两点，想帮你就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必要帮你。你倒下了，我或许还能从中得到一些什么。”章铁立淡淡说道。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露出一丁点霸道，真应了那句话，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话。
方柱民闻言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砰砰砰直跳，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腾，顺着脊背冲上头颅，然后在脑袋炸开。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章铁立的话语挑动情绪所导致。
要是在平时，他不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奈何这两天被连连打击，自信心已经出现裂缝。
再加上章铁立这个人口碑极好，是老好人，从来都不放狠话，现在突然来那么一句，确实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