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赋踏上酒店门口的阶梯，举起手，围在旁边的记者们顿时安静下来，都想听听这位大导演会说些什么。
“你们这般叽叽喳喳，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个来——就你先问吧！”
被点名的是一位老记者，看上去文质彬彬，想必是个很懂礼数之人，也是个饱经社会磨砺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应该不会问出过分的问题。
“陈导，我是珠江电视台新闻主持人阿达，请问您为何逼迫学生道歉？您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陈玄赋冷哼一声：“他们嘴巴太脏，毫无礼貌，我替他们的父母和学校教育他们，让他们明白，社会可不是他们的爹妈，不会惯着他们。”
“难道觉得电影不好看，也不能批评吗？”
“觉得不好看，那是他们欣赏水平不够。”
阿达笑了，做出自己的理解：
“所以，您让他们道歉，不是因为您被骂了祖宗十八代，而是因为他们批评了电影，是这样吗？”
陈玄赋愤怒不已，手指着阿达的额头：
“阿达是吧？我一定会投诉你，就你还当主持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等着领导批评你吧！”
“我等着！”阿达神色淡淡。
其他人见此情形，担心陈玄赋彻底暴走，赶忙把问题拉回正轨。
一个漂亮的女记者开始提问：
“陈导，我是新今报记者柳如眉，《天极》上映之初，就争议不断，批评之声不绝于耳，您对此怎么看？”
“柳记者，你做记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清楚艺术这东西，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再正常不过。”
“陈导，这次的争议真的非常大。有人在网上做了投票活动，截至目前，百分之七十的人表示不喜欢，百分之二十五的人不喜欢也看不懂，百分之三的人觉得还行，只有百分之二的人说电影非常好。”
陈玄赋脸上一黑。
他深知电影一问世肯定会有争议，而且通过这样的争议营造出炒作氛围，能给电影带来更多的曝光和新闻。
要是别的导演，这种对立炒作，负面评价最多能承受百分之二十，再多就会对票房造成打击。
可他是谁？
他是陈玄赋，华语第一导演，世界着名导演，艺术成就极高，与那些西方大导演平起平坐，有时还担任西方几个电影节的评委。
在岛国，还专门被授予“亚洲艺术推广导演”的荣誉。
这样一个荣誉等身的人，谁敢质疑？
即便被质疑又能有多大杀伤力？
所以，哪怕负面评价高达百分之六十，也不会影响票房，反而能衬托出他超凡的“神格”。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负面评论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这就太尴尬了。
连道歉的路都被堵死了，一旦道歉，“神格”就会崩塌，除非下部作品彻底崛起。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走的是小众路线，小众的东西你们不理解，不理解就是艺术。
所以，下部作品不可能崛起，也不可能有好口碑。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一辈子都不可能道歉。
他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期望投票的地方不够专业，从而否定投票结果。
“柳记者，你说的投票活动，是网上哪个地方？它正规吗？权威吗？”
如果是b站这种地方，他肯定不会承认，还会引导到顾谦身上，说到这是不正当竞争，拉低顾谦的声誉。
搞不好，又是一个新闻，挽回大家对《天极》的口碑。
这招，叫做混淆视听，他非常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