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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让杨鸣,不得不时刻把脑袋还有心,都提在裤腰带上。

老朱这个人怎么说呢?

自微末而起,妥妥的平民出身,驱除打卤,光复华夏。

如此出身,却能最终夺得天下!

这在华夏历史上所有的皇帝中,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

杨鸣是十分钦佩敬仰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独一份儿,也造就了老朱这个开国皇帝思想里的执拗。

离开的三年内,杨鸣也多次翻看了手机内,关于洪武年间所有的事件。

纵观历史上的老朱,当政这些年内所有的施政方略。

因为出身以及接受的教育不同,使得他在施政过程中,无不带着浓重的老农思想。

无论是分封诸王戍边、还是对贪官污吏种种凌厉的处置手段、或是原本发生在历史中的金海、哪怕是后期大肆屠戮功臣等等。

站在一个皇帝的角度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但站在历史的尽头,回望中华上下五千年。

老朱的执政理念,无不被浓重的贫农老农思想所限制。

在他的眼里纵然有着大明的百姓,但在他的心里,大明的一切都是老朱家的。

分封诸王的政策,在历史上多次叛乱且为必然。

能打下天下的老朱岂会不知?

正是因为这他的那种老农思想,所以在他的眼里,大明的天下都是他老朱家的自留地。

在一个老农的思想内,把自己家里的地,给儿子们都分一分,让每个儿子们都能有口饭吃,这不算什么吧?

所以,才有了历史中的封王戍边之策。

至于其他,不用细说。

或多或少,都有着这种老农思想的影子,在影响着老朱的思想以及施政过程里的方式方法。

这若是放在一个农户,或者家族内,这样的思想无疑是家族昌盛的指引明方向。

但对于一个帝国来说,这样的理念却是无不在掣肘着,一个国家前进的脚步。

不止如此,老朱正因为自己的出身。

所以总感觉那些识了几个字的官员,哪怕是跪在地上都是在心中嘲讽自己。

心中自己给自己产生的这种自卑,以及幼年的经历,对于贪官污吏的痛恨。

使得他对于人才,并不是看得很重。

一句话,不听我的,不按我的思路来,就死。

昔日的婚宴之上,湖南道待御史陈怀义,便是直接指出了封王戍边的隐患。

若是放在李世民面前,如此劝谏之人,绝对又是一位堪比魏征一般的铮臣。

然而,却被老朱装在麻袋内狠狠的摔死。

杨鸣有时在想,这样的事若是出现在李世民身上,他会不会如此做法?

也正因如此,杨鸣才是真正的怕了。

若还只是以前只身一人,哪怕明日刀斧加身,也毫不惜身。

可在他有了家,有了自己所牵挂所在意的人之后,

他不可能只想着自己得过且过,也不能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放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之中。

此次回来,杨鸣本来是打算见一见昔日的故人,然后离开,永远的离开大明的。

可是今日徐妙云还有安庆等人的反应,都让杨鸣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起来。

他固然是孑然一身,两位对自己倾心的女子,为了自己,抛弃了一切荣华富贵,亲情。远走他乡数载。

今日更是香,看却不得相见,杨鸣的内心深深的自责。

也在这一刻他决定了,要尽快的使得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足够直视皇权老朱的能力。

这样他们一家人才能够安心的留在大明,才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跟着自己一边配异族他乡。

当然杨鸣也可以带着妻子往深山老林里一躲,等到数十年后,老朱驾崩。

可是闹里有钱静处安身来如风雨,去似微尘的这一套并不适合他,杨鸣也不适合他的妻子们。

也就是在这一刻,杨鸣决定了,暂时在应天城内留了留下来。

皇宫内。

老朱正在批阅着奏折,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慌慌乱乱的声音。

皱眉问道,

“外头闹腾啥呢?”

门外传来宫人恭敬的回答。

“启禀皇上,太子妃要生产了。”

“太子命人,去太医院请戴神医去了。”

“什么?”闻言老朱先是一惊,转而大喜。

连连点头。

“好好好!”

“太子妃真是厉害!才刚给咱老朱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这又要给咱生一个孙子了,好。”

说罢,老朱直接将手中的朱笔直接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

“传旨!太医院所有御医立即前往太子府候着!”

“另外,从内库取些百年老参等补品,立即送往太子府!”

“遵旨!”

想了想,老朱又道,

“来人,立即起驾,咱先到坤宁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咱妹子去。”

“奴婢遵旨!”宫人们恭敬的回应。

“哈哈哈!”

老朱高兴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大步走出了乾清宫。

太子府,房门外。

已是留着短须的太子朱标,此刻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的云淡风轻与温文儒雅。

此刻的他,脸色神色焦急,不住在原地打着转。

时不时踱着步左右手来回捶着拳头。

站住脚步看向屋内。

“哎呀,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一旁一个抱着襁褓的女子柔声道,

“殿下,您无需担忧。”

“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有着诸多经验丰富的产婆,还有一众太医院的太医,想来定会安然无恙的。”

“唉!”朱标看了看女子一眼,又看了看房内,只得重重叹息了一声。

这个年轻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朱标洪武八年初纳的侧妃吕氏。

看着朱标着急的模样,张氏紧了紧怀中的襁褓,低头看着襁褓中婴儿的白嫩面容,眼眸中也不由浮现一抹落寞之色。

昔日,她为太子诞下子嗣之时,也未曾见过殿下如此紧张。

哪怕为殿下生下了儿子朱允炆,可太子殿下对她依旧仿佛是路人一般。

再看如今,太子殿下不仅亲自守在门外,甚至连朝中的事务,也是全部搁下了。

就在这时,

一名产婆手上满是鲜血惊慌失措的跑出房门外,惊声大呼。

“不好了!不好了!”

“太子妃难产,出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