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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打的两人余光几乎同一时间瞄到甲板降下的长梯,黎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低吼一声使劲将身上的人推开,爬起来后便开始翻找什么。

“真是没想到,你还能有救援……?他们怎么能找到你呢……”

“好啊,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死!”黎砚咬牙切齿,神情像一只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狮子,可怜可悲,“司秣,你有一句话说的不对。我不是舍不得死,我只是,只是……舍不得他。”

“我想再见他一面,但你们全都拦着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他毫不迟疑地将身上一根引线扯了下来,嘴角已经挂上了嗜血的笑意,一直反复喃喃着要一起死的话。

司秣看清,那是一个类似开关之类的按钮!

这船上有事先埋好的炸药。

黎砚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便没有了任何顾虑。

他说不上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常如歆已经死了,一边释怀着自己若是死了刚好可以去下面找他,跟他说自己错了,求一个原谅。

一边又觉得,若是人没死,从此他们阴阳两隔,他再也见不到那张脸……想着想着,他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跪在地上像个无措的孩子,来不及掩面。

司秣在心中暗啐黎砚这个疯子,情绪多少带上些私怨,扑上去用针剂的尖头朝着他肩膀狠狠刺了两下。

飞溅出来的鲜血崩到脸上,衣服上,他露出嫌恶的神情。

黎砚死有余辜。

他来不及再做什么,因为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炸。

但司秣没有料到,他刚跑出船舱,迎面便遇上几个人。

其中就包含了看到他没事,才舒了一口气的邹晏知。

邹晏知脸上半分血色都没有,唇齿轻微的颤抖,站在远处像个单薄的纸片。

双腿仿佛灌了铅的沉重,连挪动半步都很困难……

在他身边站着的还有同样一脸担忧的顾嘉言。

“你没事,太好了。”

司秣飞奔过去抱住他,邹晏知没有温度的怀抱此刻却犹如一道最坚强的避风港,两人相拥的力道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秣秣,对不起我来晚了……”

邹晏知见他身上有血迹,还以为司秣受了伤,心脏疼的都揪在一起。

司秣摇了摇头,想起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惊恐:“通知他们快走,船上有炸药。”

跟他们一起下来的还有警方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船舱响起滴滴的倒数提示音,黎砚踉跄着从里面爬出来,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失望溢于言表。

没有那个人。

他只剩这种极端的办法了,常如歆还是不出来。还是不能诱他出来吗……

“常如歆!你怎么丢下我?你不是说,不是喜欢我吗!”

雨水拍在黎砚脸上,最后的十秒钟,他颓然的仰起头笑——

直升机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挤进了他的视线。

黎砚浑身僵住了,警报的嗡鸣自耳边响起吊着他的心,此刻却是说不上的杂乱心绪。

幻觉啊,他真的……看见常如歆了。

真好。

“来不及了!”

“快跳……”

砰的一声,都结束了。

——

黎砚终究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全部的钱用在那十二支药剂和黑市买来的炸弹上,已经所剩无几。所幸那枚炸弹的威力不算太大。

最后的时刻,一行人跳海后,大部分人受了些轻伤。

只有没有求生意识的黎砚,被炸的多处创伤,这时候陷入深度昏迷醒时无期。

他病房外有两名警员看守,等人醒了将第一时间进行问审。

炸弹埋在船板下方,距离近的两个警察胳膊中了弹片,正在进行手术。

顾嘉言他们距离那个位置也近,但紧要关头邹晏知及时挡在了司秣身前,两人一起落海,大部分的冲击力都被挡下了。

司秣几个小时就醒了,可邹晏知的情况不太乐观。

他本身身体就不好,瘦了很多。现在又被套上了沉重的呼吸机,身上扎了大大小小的针眼,被病魇裹挟的样子看上去分外可怜。

司秣一直在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等感觉眼泪已经流干了不会再有,才终于可以安静的坐在病床旁看着他。

顾嘉言叹了口气,神情很是疲惫:“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去看着他了。”

“邹晏知看到你给他留的字条以后,就非要找你,说你一定是出事了。拦都拦不住。”

“你说他那体质都那样了,还犟的不行,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骂他一顿,趁他生病起不来打不了我……”

他说着说着,鼻头一酸,却还是无奈地拍了拍司秣的肩:“别担心了,他一定会醒的。”

顾嘉言实在是无法继续待下去,眼眶已经通红,他竭力掩饰着,又安慰了司秣两句便主动出去。

即便他知道此刻的安慰基本就是徒劳。

邹晏知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

从手术台出来后,他的呼吸机起伏便一直很微弱,医生说他只是靠毅力在撑着,原本被冲击力炸到的人存活率不足百分之十。

墙上的挂钟不偏不倚指向十点,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落地窗外霓虹灯璀璨夺目,夜色浓稠,街道的繁华喧嚣仍在继续,病房中的人却如同孤寂泥塑。

邹晏知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长睫一贯的染着湿意,像是一幅精雕细琢的画作,颇有几分病美男的味道。

他的手无力的耷拉在床边,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司秣无声替他盖好被角便偏过头忍着哽咽,心酸的是曾经性子那么高傲的人如今却可以任人摆布。

病魔如同黑暗的阴阳笼罩着他,仿佛生命正在悄然流逝。

一开始,笨笨并不知道司秣想做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劝说,却已经为时已晚。

……

直到时间捱过了十二点,身形单薄的神明亦步亦趋地起身,锁上房门。

随后,当司秣再次睁眼的那刻,就见那双深邃入海的狐狸眸骤然凛起强光,蓝中透着一抹幽暗,仿佛能编织幻境,迷惑人心。

那是强行调动神力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