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麻烦帮我传唤一下你们班的石舟!”
吴杰站在石舟的教室门前,高声呼喊着一名学生,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让他帮忙叫一下石舟。
这一阵子,吴杰忙得像陀螺一样,应接不暇,各种事情纷至沓来。
自从石舟去馄饨店打工后,他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直未能与之相见。
从冯秋华公布的期中考试年级排名表格上,吴杰看到了石舟的年级排名是第 99 名。
这成绩,实在说,算是不错了。
只是,他的心中仍有一丝疑惑,不知道石舟在班级中的排名究竟如何。
吴杰一边在教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石舟,一边心如鹿撞,忐忑不安。
他对石舟的担忧,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法平息。自从高二分科之后,他俩如同分飞的劳燕,各奔东西,不再处于同一个班级,但吴杰一直将石舟视为最亲密的挚友。
他衷心地希望石舟能够一帆风顺地度过高中生活,不受任何困扰。
汤新新和黑虎嘻嘻笑笑地在石舟教室前东张西望的。
他们对文科班的学霸充满了好奇,在他们眼中,能把文科学好的人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些文科大牛们,个个都能口吐莲花,妙笔生花,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鸿儒大家。
他们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无阻,如鱼得水。
只见那名叫石周的同学进去班级之后,大声喊了一声:“石舟,有人找。”
可是没人站起来。
“石舟没来上学!”
“这怎么回事?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是回家了,还是在宿舍?您帮忙问问,有同学见到过他吗?”
吴杰着急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一位同学大声喊着:
“他爸爸来找他了,上午上课前,我们看到他爸爸如凶神恶煞般,扇了他耳光,还一直打他,后来我们就来教室了,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啊,他在你们班期中考试排第几?”
“第九名。”
吴杰恍然大悟,他没有回家,他父亲来学校找他了。
看到他不是班级第一名,就肆无忌惮地对他动了手。
他能去哪里了呢?吴杰心急如焚,拉着黑虎和汤新新向男生宿舍飞奔而去。
还没等他跑到宿舍楼,就看到一辆 120 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地开进校园,向着男生宿舍的方向疾驰而去。
吴杰差点晕倒,心中暗自祈祷:不会是石舟出了什么事吧?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
他使出浑身解数,加快了奔向宿舍的速度。
等他赶到宿舍楼前,楼底下早已人山人海。
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张校长,还有石舟的班主任,以及那天误会吴杰谈恋爱的教导主任姚主任,管宿舍的后勤主任崔主任……
“张校长,发生什么事了?”吴杰上去紧张地询问道。
张校长,姚主任,崔主任,都记得吴杰。
张校长现在忙得很,他似乎没听到吴杰的询问。
崔主任也忙得不可开交。
“快点,快点,抓紧时间。”
张校长指挥着,只见医生抬着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那不正是石舟吗?
他怎么啦?
吴杰的嘴巴里就好像一口鲜血要吐出来,胃部一阵痉挛。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医生大声喊着,很快石舟被医生抬进了救护车。
“我是他的好朋友,请让我跟着一起去医院。”吴杰快速扑上去,抓着救护车就上。
医生没拦着他,张校长也没说话,就这样,他跟着石舟一起来到了医院。
同行的还有石舟的班主任秦勇老师。
秦勇严肃的脸上,似乎天黑下雨,乌云密布一样得可怕。
吴杰的手颤抖着,嘴张了张,眼泪在打转。
“他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知道反抗?”
吴杰咬着嘴唇,太痛苦了。
秦勇哼了哼鼻子:“你了解他的情况?”
作为班主任,秦勇只知道石舟这个学生很内向,在教室里从不讲话,在宿舍里也独来独往。
他能班级前十名,在秦勇这里,他是一个优秀的好学生。
他抬起来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吴杰问道。
“我跟他是高一的同学,也是一个宿舍,后来分科,我选物化生,他选史地政,我们才分开。
他爸爸从一年级开始就对他有一个要求,必须考第一名,如果考不到,他回家就挨打。
前段时间我为了帮助他,让他不要紧张,就干脆不要回家了,我还帮他找了一个临时工,可以养活自己。
只要熬到高考,能读上大学,之后离开家,他就能获得自由了。
可是没想到,他爸爸回来学校里找他,而且会做学校里打他?
都怪我,太多事情了,期中考试完,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来开导他。
都怪我,如果我早一点想到他不回家,他爸爸可能来学校就好了。\"
吴杰说完这段话,几乎要呜咽了。
一路上吴杰都心痛不已。
120拉到医院,医生就把石舟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的时候,石舟的父母赶来了医院。
他妈妈趴着手术室门口,哭得昏天暗地的。
而他那可悲又可恨的父亲,却皱着门头,蹲在手术室门口的一个角落里,一言不发。
秦勇也不想安慰他们,对于他们这种家长,他当老师的,真心想骂他们一顿。
可是他又不能骂,他气得肚子鼓鼓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样的父亲,怎么这么愚昧啊?
能考上大学就行啊,为什么非是第一名呢?
这是哪门子逻辑?
秦勇在手术室门口如坐针毡,他焦灼地踱来踱去,仿佛屁股下面有钉子一般,根本坐不下。
吴杰更是坐立难安,内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他焦躁地等着手术的结束。
此时的手术室门口人来人往,门庭若市,一会一拨人来了,一会又一拨人走了。
还好,每一拨人都能顺利地进去,又顺利地推走病人。
这是一个好兆头,吴杰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来说服自己静下心等待石舟的好消息。
“啪!”两个小时以后,那扇紧闭的手术室的门终于又打开了。
“谁是石舟的家属?”一个身穿手术服的医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