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摊子上的奶茶卖了个精光,爷孙俩也回来了。
就是气氛不太和谐。
“咋啦?”霍秀秀随口问了一句。
霍老爷子恨恨的放下背篓,将吃的一脸黑点点,半张小脸满是油渍的霍小计提溜出来:“这小子吃大油包,吃的我帽子上,后脖子上全是!”
“呀,还真是,这得好好洗洗了。”俩姐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帽子后半截一直到衣服后领子上,都是大片的油迹。
霍秀秀横了眼笑的嘎嘎直乐的弟弟一眼:“瞧你干的这事儿!”
小老弟年纪小不要脸皮子,反倒伸出油腻腻的小手:“阿姐,抱抱。”
翻着白眼将小老弟拎到板车上:“要不在镇上吃点吧?”
已经到了饭点,现在回去烧火做饭的,肯定得饿肚子。
“路上有卖包子的,就吃这个吧,外头东西卖多的多贵啊,还没咱自家的好吃,先垫垫肚子。”霍老爷子给大孙子送完包子,问清了他是啥时候回家过年,回来的路上就又买了些大肉包预备着当午饭的。
他可不是一个偏心眼的老头!
话说薛卫明今天到了石头村,天气不好,外头也没啥人,找了一圈,正准备去敲门问问路呢,就碰上了一早到镇上买弹弓材料回来的霍老三。
也该是他倒霉。
他一张口问霍秀秀家在哪儿,霍老三的防爆雷达就光速启动,脑海中甚至想出了四五个情节,最后认定,眼前这小子,肯定是看上他们家秀儿了,来哄骗小姑娘的。
若是霍秀秀知道,肯定要请他好好喝一杯,多有品位啊,她这张平凡的脸,霍老三都能脑补出情情爱爱的戏码,起码是湾湾八点档偶像剧十级骨灰粉。
“她家啊,她家住山里叻,你找她啥事儿啊,那路可难走了。”霍老三不动声色,想打听打听。
薛卫明倒是没想到霍秀秀住山里,脸色不虞,但来都来了,国人传统么,怎么都得见到人才行:“我找她有点事,你给指条路,往哪儿走?是不是那边?”
“对,就在那边山里头,你找她干啥啊,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瞅见她好像去城里了。”霍老三见他指着另一座山,顺势就点头。
薛卫明有点烦,这泥腿子总问自己找霍秀秀干什么,瞎打听啥?
问清了地方他就卸磨杀驴不再搭理霍老三,一甩鞭子就朝那边走了。
霍老三看着他的背影嘿嘿嘿的笑,小子,慢慢找吧!那山上,是有个小破土屋,不过是以前他师爷在山上搭的临时落脚点。
原本就弄得很随便,年久失修,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不说,位置还比霍秀秀家那个更靠近山里。
薛文才的骡车到了山脚下便没办法再往上去了,他只得将骡子拴在树上,自己爬山。
他原就是个游手好闲,没什么力气的软脚虾,当混混的时候,也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天狐假虎威凑人头的。
山路泥泞不堪,弄脏了他姐给他新做的衣裳不说,走起来还特别费劲,等他找到霍老三说的那处地方,都已经到了下午,是又饿又累。
小土屋真的就是小土屋,孤零零的一间,连点院墙都没有,就这么隐在树林间,杂草丛生不说,还塌了半边屋顶。
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要么自己找错了地方,要么就是被那个泥腿子给耍了。
立刻气的眼冒金星,踉踉跄跄的往山下冲,奈何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
他怒气上头,没看清脚下的路,滑了一下,朝下滚了好几圈,惊慌之下胡乱扯住一棵小树才停下。
这一摔可把他摔惨了,好半天蜷缩在地上呻吟爬不起来。
等他瘸着腿,抽着气儿到了山下,看到自己的骡车还在,才松了口气,可天也快黑了,他身上又脏又痛,今日是没办法再去找霍秀秀了。
只好强忍着疼痛爬上骡车,甩着鞭子往城里赶。
等回了家,他老娘一看,嗷的一嗓子就冲上来:“我的儿,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薛老娘的力气其实也不算很大,但情急之下,还是把薛卫明弄痛了,疼的他惨叫不已。
“你又跑到哪里和人打架去了?不是早就与你说了,别在外头给你姐丢人!”薛老爹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就烦,从前家里没钱,他在外头鬼混也就算了,现在他们薛家靠着女儿,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他还这样!没用的东西!
薛老娘正心疼儿子呢,心肝儿肉的喊个不停,手里的帕子不停抹着眼泪,哪里受得了他这时候还骂儿子:“行了,赶紧请个大夫来!咱们可就这一个儿子,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慈母多败儿!”被数落一通的薛老爹骂骂咧咧,但行动上很诚实,顺从的出去找大夫了。
急匆匆的拽了个大夫回家,结果一看,语气十分轻松:“就断了两根肋骨,扭了脚,没事儿,上点药包一包就成,这些日子别走动,否则这脚落下什么病来,我可瞧不好。”
一听断了两根肋骨,别说薛老娘承受不住,薛老爹都心疼了,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他哪有不爱的道理,平日里严肃些也不过是想掰一掰薛卫明被他媳妇儿宠坏的性子罢了:“行,谢谢李大夫,这是您的诊金,过些日子我再请您过来瞧瞧。”
他说着就要亲自送李大夫出门,霍卫明不干了,忍着疼痛问张大夫:“我还有事,这伤能不能好的快一点?”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要是在床上躺三个月,他这笔外快赚不着不说,还得倒贴十两银子!
病人么,都爱问医生几天能病好,仿佛他们说了几天,就真的是金口玉言似的,李大夫行医多年,这样的病人见多了,当下便直接无情击碎他的希望:“不能。”
刚刚还心疼儿子的薛老爹此时也没有心思想什么父慈子孝了,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便先将李大夫送出了门。
等他回到薛卫明屋子里,薛老娘还在抹眼泪呢,薛卫明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房顶眼睛好长时间才眨巴一下。
“你这身伤怎么弄的?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