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人的传统文化中,“福将”这个词是颇为频繁地出现在历史的典籍中的。
《东轩笔录》中就提到:“古人有言,知将不如福将。”
《三国演义》中,对曹仁被描述为“曹子孝世间福将”。
《说岳全传》第三十回,“大哥常说他大难不死,是员福将,故此每每叫他充头阵。”
在官场对“福将”说法,可不仅仅指他运气好。
这是指一个人具备两个特点,遭遇险境总能逢凶化吉,仕途顺利未遭挫折。
这两点可以把他理解为此人运气爆棚,可进一步了解,就会发现这个人还具备另一个能力。
那就是具备处理复杂问题和矛盾的能力,能够在各种棘手的问题中找到解决方案。
在“福将”身上,运气和能力缺一不可。
试问哪个领导会不希望手底下这样的“福将”越多越好。
可常常这样的“福将”是可遇而不可求。
项成儒是对李仕山从政以后的履历是有过详细了解的。
李仕山还真的如洪华所说,符合上面两个条件。
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不管是在黄岚的表现,还是来省委这几天展现出的工作能力,都属于上乘。
他的运气那更不用说。
让他去做个调研,就能挖出方朝宗这条大鱼。
这也让自己找到了打开汉南局面的契机。
也正因为挖出方朝宗,让上面对自己支持的力度进一步加大。
如果李仕山没有挖出方朝宗,自己还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心血,多少代价,才能换来如今汉南的局面。
再看看今天。
处理“公务接待”这件事自己才刚刚开始。
可以说还是在铺垫阶段。
李仕山立马就送上了两份完整的“政策”初稿。
这就好比一场战争,己方还在处于酝酿造势阶段,突然有人就送上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况且这份作战计划还相当的不错。
你说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在项成儒看来,这两份“初稿”只要再稍加完善一下,就能上报了。
这次上面布置的任务中,自己在和其他省的角逐中,占得了先机。
俗话说,一步先,步步先。
如果最终这项工作让上面满意,那自己又能获得更多的支持。
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获得上面的支持越多,自己在汉南的阻力就越小,越能取得成绩。
成绩越多,就更加获得上面的支持。
如此往复下去的话......
或许自己当初定下的目标,真的能在一个任期内实现。
一想到能实现目标,项成儒就有些按捺不住心潮澎湃的心情。
此刻洪华还在,自己可不能失态。
项成儒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时,洪华说道:“书记,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要不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项成儒猛地推开钢制窗棂,仲夏夜的风卷着湿漉漉的泥土气息涌进来,衬衣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内尽是如铁锈般的雨腥味。
“暴雨好啊。”
他指尖重重叩在窗台光滑的大理石上,“汉南积灰太久,是该用天河水好好洗洗。”
“轰隆隆~”
“咔嚓~”
仿佛老天应和,紫电猝然撕裂天际。
刹那间的强光里,大院里梧桐树扭曲的枝桠在幕墙上投下森然鬼影。
闷雷碾过云层时,整栋省委大楼都在震颤。
雨幕倾泻而下的瞬间,万千雨箭将霓虹刺得千疮百孔。
“我勒个去~”
刚下车没多久的李仕山大喊一声。
他狼狈奔跑在小区的石子路上。
公文包举过头顶不过三秒,意大利小牛皮已被暴雨泡得发胀。
透过糊住眼睛的雨水,李仕山看见周围的柳树在狂风里疯狂摇摆,就像萨满在跳招魂舞。
当又一道闪电劈亮整个小区时,李仕山脑海里想起了一句网络俚语。
“平日多装逼,暴雨遭雷劈。”
李仕山想想自己这些年装的逼,估摸着自己都可以“渡劫”了。
万一天上的惊雷真的劈到自己身上呢。
李仕山撒丫子快跑,锃亮的皮鞋踏碎水洼,溅起朵朵涟漪。
淋成了落汤鸡的李仕山踉踉跄跄地打开家门。
幽暗的客厅,唯有电视荧光在墙面上游移。
晚间财经新闻的男性主持人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咦,电视机怎么开了?”
他分明记得清晨离家时,电视肯定没开。
“嗯?”
正在纳闷的李仕山透过电视孱弱的光影,瞥见了绒布沙发里蜷着一道熟悉轮廓。
陆简兮竟然回来了。
李仕山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一抹坏笑。
他屏息靠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了轻微的滴答声。
一步,两步,好多步。
当李仕山靠近沙发时,在他的视线里,荧幕蓝光映着女友熟睡的面容,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好美~
真的好美。
李仕山脑海里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描绘此刻的感觉。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一亲芳泽。
李仕山刚一俯下身子,发梢的一滴水珠突然坠在她微启的朱唇边。
“啊~”
陆简兮猛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视线在模糊中逐渐聚焦,李仕山俊朗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
“仕山,你回来了。”陆简兮惊喜的喊了一出来。
李仕山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刮过陆简兮的鼻梁,带着几分宠溺的口吻说:“傻丫头,不是说好了吗?让你在家乖乖等着我来接你。”
陆简兮刚想回话,目光却不由得被李仕山此刻的模样吸引住了。
他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结实的胸膛,水痕沿着锁骨滑入领口,隐约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
虽说两人都已经有过“坦诚相见”的经历,但如此这般“湿身”的情景,对她而言却是初次遇见。
陆简兮的眼神不禁变得迷离,恍惚了片刻,慌忙错开视线,耳尖却泛起薄红。
“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李仕山不为所动,撑在她身侧的手臂绷起流畅线条,拇指抚过她发烫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