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招兵买马有条不紊的开展。
八月十一日,何硕收到旨意,要求他立即回宫,只准带领八名护卫,一名内侍。
八月十三日,萧山挑了刘武带头的八名无论是射击还是武艺都最好的战士,充做何硕的侍卫。
同时,他带领刘鸿刘锋暗中跟随,返回京城。
八月十四日夜,他们三个在萧振洲的带领下,避开所有皇宫侍卫,成功潜入可以俯瞰无私殿的望月塔。
八月十五日,夜幕四合,月色未起。
皇帝带领文武百官,携同各宫嫔妃、臣公主母,一起前往无私殿。
无私殿广场上早已铺好地毯,摆好案几。
众人入座后,宫人如水一般穿梭,摆上糕点果子。
直到此时,何硕才在内侍的陪同下入殿。
他脚步稍有踉跄。
萧山用望远镜仔细查找,才看见八名陪同的战士被留在了无私殿院外侍卫处。
太后奔下宝座,眼看一滴泪就要流下,皇帝双目圆睁。
何硕抬手接住太后的手,低声说道:“母后,你的泪,是要孩儿去死吗?”
太后一震,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何硕哈哈一笑,插手作揖,说道:“皇兄,我这半年未归,看来母后和皇兄对我都甚是想念!”
“我也想你们呀,可惜一直以来水土不服,导致病体延绵,不能成行。”
“幸亏皇恩浩荡,一道旨意,臣弟的身子骨竟是见好了!”
“谢皇兄!”
皇帝哼笑一声,说道:“什么你呀我呀,看来硕合亲王主理封地半年,这言谈规矩却是忘了!”
“倒是惹得母后日思夜想,实为不孝!”
“不若就此留在京城,你看如何呀?”
何硕一笑,说道:“那可不行,当初我说要募集粮草赈济灾民,可是还没有结果呢!”
“等我成功了,再来跟皇兄请功!”
王源站起来,打个圆场:“哎呀,大家与硕合亲王兄友弟恭,许久不见,自是当好好叙话,但这月华,却是不等人啊!”
大臣们都笑起来。
此时一轮金黄圆月跳上城墙,温柔光辉洒下,照在硫瓦上,使整个皇宫沐浴在一片橙色光辉中。
众人看的出神,广场上一片寂静。
“啪!”
“奴婢该死!”
一阵杯盘掉落,耳光声,与宫人悲啼声响起。
众人回神看去。
只见硕合亲王半依在案几上,地下毯子上杯盘狼藉。
一个宫女跪在地上低声哭泣,右侧脸颊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儿。
皇帝怒道:“何事!”
何硕讪笑:“不知!”
宫女一头撞向案几。
事发突然,无人拉扯,那个宫女撞到尖锐的几角上,瞬间满脸鲜血,倒在地上。
不过是几息,就脸色金黄,没了气息。
这是大不吉!
何硕跳起来,举起双手,说道:“皇兄,不是我!我手有伤,打不得人!”
皇帝不听他解释,袍袖一甩,厌恶的说道:“除袍除带,拉下去,关到宗人府!”
望月塔上,萧振洲倏忽飘来,说道:“莞贵人设计。这皇帝老儿要杀何硕。”
萧山说道:“暴虐之君,不要也罢!”
刘鸿、刘锋按照计划早就瞄准了高坐,轻扣扳机。
正在拱手劝解的王源一头栽倒地上,脑浆迸裂。
众人一声惊呼还未发出,兀自双手撑膝、大发其火的皇帝猛的后仰,也倒在了御椅上。
太后站起,扎煞着双手,念叨:“报应!报应!”
广场上乱作一团。
八名战士混在侍卫间快速进入广场,架起何硕和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王公公,快步离开。
他们直奔御书房,路上拦截的侍卫尽皆被一枪打发。
何硕指点着战士们快速翻找,萧振洲也来帮忙,不过是半个时辰,御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了三份诏书!
第一份:
『门下,天下之本,太子嘉祚,自幼仁孝,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朝臣上表称太上皇,国家大事先交天子定可否,再向太上陛下奏,布告天下,咸使闻之。乾元十三年十二月十四日。』
第二份:
『门下,天下之本,二皇子嘉佑,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于乾元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授嘉佑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第三份:
『门下,天下之本,太子嘉禾(模糊不清),自幼仁孝,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朝臣上表称太上皇,国家大事先交天子定可否,再向太上陛下奏,布告天下,咸使闻之。乾元十五(模糊不清)年十二月十四日。』
何硕看着诏书陷入沉思。
萧振洲一把拿过三分诏书,收入仓库。
片刻间,又递给何硕一份新的诏书:
『门下,天下之本,朕在位十有四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
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
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
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硕合亲王。
吾弟嘉禛,自幼仁孝,深肖先皇,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嘉禾十四年八月十二日。』
王公公早就被无风自动,无故乱飞,空有人声,吓得翻着白眼,几欲昏厥。
刘武轻轻拍拍他的脸蛋儿,说道:“起来了!该办事儿了!”
王公公战战兢兢站起。
何硕似笑非笑地说道:“王公公,没想到皇兄想传位于我!”
“你们是十二号那天拟定的诏书吗?还是说斟酌很久了?”
王公公心领神会,擦擦汗,说道:“自是斟酌很久了!”
何硕疑惑的问:“为什么?”
王公公想了想答道:“嘉禾帝在时,常说,大皇子愚顽,二皇子狡诈狠辣,”
“三四皇子双生难择、母族强势,五皇子年幼。竟是皆不如其弟嘉禛,仁孝慈和,聪慧过人!”
何硕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皇兄对我评价如此之高!”
说完,他站起来。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二皇子庆王,在十几个侍卫的簇拥下,匆匆往御书房跑来。
何硕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跑的满头大汗的庆王,漫声说道:“皇侄前来,所为何事?尔此时不该侍奉在无私殿吗?”
说完,不待庆王反应,何硕看着前方,对侍立在身后的王公公说道:“王公公,派小内侍前去无私殿,宣各位臣公前来听旨吧!”
王公公应了一声是,唤来就近侍候的小太监,将皇帝腰牌执在手中,跑去无私殿唤人。
大约过了三刻钟,众臣公才到齐。
他们站在台阶下,面面相觑。
王公公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抖手展开遗诏,大臣们看着明黄圣旨,全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