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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墨书撇嘴,不过见前者这般激动,他也有了些许好奇

“这官儿,有用?”

“呃,也许对您来说没啥用,不过对我们来说,确是有用”

“怎么说?”

“什长您应该还不知道,我奴隶军中的千夫长一职从来都是北冥人担任,像我等奴隶兵卒,最高也不过能升到百夫长。

而只要能升到百夫长,最多再任职三年便可脱离奴籍,去往北冥国内陆生活。最主要的是,还能带着妻儿一起!”

熊山眼中火热,头一次对那个只存于梦中的画面有了丝憧憬。

“行了,收拾收拾,回城”墨书并没有接话,只留给众人一个摆手的背影。

他想说些什么,可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些无奈,卑微,渺小,他从未切身体会过,因而也说不出哪怕半句。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才能让万万人甘愿为奴,且只是为了一口饱饭,为了一个不受战乱的侵扰。

那些,对于大月国亿万百姓而言,只是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可对于这些身在小国的人来说,却成了穷其一生都要追寻的美好。

是世道不公,还是天地不明。

对于大月国的亿万百姓来说,这个世道,尤为喜人。对于出生在战乱危国的人来说,这个世道,可以吃人。

不可否认的说,如大月那般强霸之国,之所以能有今日盛世。那是由世代英烈,无数尸骨所堆砌而成,并非天上掉馅饼,也不是老天爷发慈悲。

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公平的,但那份公平下,也包含了诸多无奈。

如若抛开一切不谈,单单就是生活在眼下的那些人,无疑是,可怜人。

次日晌午,七分队全员驶入沙城。

身后,不仅有数十匹战马,数十套甲胄,更有一个足以令城内所有人为之发颤的消息。

就现如今的沙城,别说三万精兵来攻,哪怕就是来万余甲士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破城取地。

甚至连攻城器械,后方辎重都大可不必,那四面随风而倒的土墙压根儿就和城防挨不上半点关系。

阴霾,令无数人都窒息的阴霾随之笼罩在沙城上空。

虽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随着各梯队武官纷纷齐聚沙城将军府便能看出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随着阴霾逐渐发酵,甚至于所有人都已经没心思去谈论昨夜发生在境外的那场遭遇战。

按理说,仅仅不到十骑便大破敌军百骑,且队伍中竟无一人丢掉性命。这般惊世骇人的战绩哪怕就是放在北冥主力战军中,也足以令无数人为之惊叹。

可就眼下而言,沙城内已经彻底被种种乱象所侵扰。

性命,在自身性命面前,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狗屁。

相较于城内的惶恐,猜疑。

城南营区内,墨书直挺挺的躺在七分队营房内,且嘴里还叼着根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狗尾巴草。

“书哥!书哥!”

随着一道道呼喊声落下,富大海推开房门便闯了进来。

可当他看到还躺在炕上小憩的身影时,整个人顿感眩晕。

“书哥!你咋还睡上觉了!现在城里的流言都快满天飞了,你们这趟出去究竟打探到啥了?是不是真有敌军要来攻这破城!?”

富大海边喊边摇晃着炕上的身影,眼里可谓是无比急迫。

“你他娘在吵吵,小爷保准儿让你闭嘴”墨书微抬眼皮,淡淡出声。

“我...”富大海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公子爷?敢问公子爷在屋内否?”

突然,屋外一道略显忐忑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老残“

“是!”一旁,残耳当即喝道,继而大步走向房门处。

屋外,眼见房门打开,图拉格连忙迈进屋内,笑看向众人“弟兄们都在,都在哈”

“何事?”炕上,墨书双手抱头,随声而问。

“哎,公子爷!”闻声,图拉格赶忙俯身上前,整个人比之以往都要矮上个三五分。

“公子爷,咱五梯队的千夫长大人去将军府议事,特让小人来传达军令”图拉格笑容满面,说话间就从怀中掏出了块铁制令牌

“小人恭喜公子爷,擢升为我五梯队,二小队百夫长,这块令牌还请公子爷收好”

“二小队?”墨书眉头一挑,连看都没看那块铁质令牌“这么说,小爷还给你挤兑走了?”

“哎!公子爷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图拉格再次俯首,待将令牌轻放于炕头上后,这才再次开口道

“小人托公子爷的福,去千夫长大人帐下做一参军”

“是么?”墨书嘴角带笑,人也从炕上坐了起来“这么说来,那我可得恭喜图参军高升了”

“公子爷言重,言重!”图拉格连连摆手,可眼底间的那抹喜色却怎么都掩盖不下去。

虽说参军一职同百夫长比较无关高低,甚至手中还丢了实权。但参军一职无疑是离上面更近了一步,无形中的权威更是要压过寻常百夫长一头。

“对了公子爷,七分队的弟兄们也都升了一职半级。残耳兄弟,熊山兄弟,狮狂兄弟荣升二小队什长,其余弟兄们也都升至副什长”

“老图啊,你,有心了”墨书微微颌首,同时也不禁高看了前者一眼。

“公子爷乃天上贵人,小人能有幸结识公子爷,是小人的荣幸”图拉格笑容满面,期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继而俯身再道

“对了,公子爷,眼下二小队的弟兄们都在操练场上候着,您看...”

“啥玩意儿?爷怎么不知道我手下的弟兄去操练场了?”不等墨书开口,富大海书率先便看向了前者。

“呃,小人刚来的时候才吩咐人通知了下去,海公子见谅,见谅”

“行了,既然都候着,那便走一趟”墨书摆手,说话间便跳下了炕沿。

叮当!

自一道清脆声响起,本还在炕头的令牌也随之掉在了地面。

原地,墨书也头都没回,大步便走了出去。

眼见如此,屋内众人纷纷跟上,谁也没去关注那块掉在地面上的百夫长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