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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如此,帐内一众质子军武官也顾不得所有,连忙奔向各自小队所在。

万人,一支万人敌军。

虽说是支残军,可对于眼下满打满算不过千余骑的质子军来说,其威胁性不言而喻。

这已经不是数倍之敌,而是整整近万之敌。

在如此大的差距下,所有人都没了往日的轻松。一着不慎,恐怕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风雪中,随着千户令下达至各个小队,质子军千余骁骑纷纷披甲上马,直扑西北方丘陵后。

如此神经紧绷下,所有人都无视了那刺骨的冰雪。

被一支十倍于己方的敌军盯上,这种感觉,只有切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没人想着赢,更没人想着打,期间最多的想法便是那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敌军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丘陵后坡,千余骁骑连人带马,皆趴卧于冰雪之间。

“书,书哥,那支残军好像冲着咱这边儿过来了”

富大海趴在雪上,一双小眼睛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下方那支寒山国残军。

墨书脸色一黑,抬手便呼向了近前的胖脑袋“你给老子闭嘴!”

“我...”富大海委屈至极。

“九哥,这处丘陵我当日勘察过,如若我军俯面冲杀,坡度足够!”一旁,拓拔启沉声开口。

“古人言,擒贼,先擒王...”墨书并没有接话,而是一直盯着下方敌军中央的那面大纛。

他深知,眼下这支敌军纵然是支残军,纵然约摸八成都是步卒,可要想靠千余骑正面接敌,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有斩其纛,虏其将,或许才有那一抹生机可言。

“九哥!”拓跋启当即皱眉。

“一会儿,你先行指挥九支轻骑小队从左右两侧杀入,扰其阵,乱其形!”言罢,墨书不再犹豫,随即回头看向身后

“残耳,狮狂,熊山,你三人亲率重骑小队,紧随本官左右!”

“是!”

“是!”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残耳三人当即抱拳,沉声喝道。

一旁,拓跋启面色不定。数次话到嘴边,可数次都咽了回去。

“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墨书重重拍了拍前者的脑袋,同时嘴角处也罕见露出了抹肯定的笑容。

拓跋启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当他看见那抹笑意时,随即不再犹豫,起身走向下方骁骑队列。

至此,丘陵上方不再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下方那支正在迎面走来的敌军。

风雪漫天,呼啸不止。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下方近万人的敌军阵列也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鼓舞的士气,甚至就是队列也零零散散,毫无规整可言。

近万人的寒山国大军无比艰难的行进在积雪层上,其中近乎三分之一的兵卒皆带伤残。

一路走,一路倒下,军阵所过之处,皆有伤兵力竭倒地,深埋于积雪之中。

不是修罗场,胜似修罗场。一场暴雪之下,人命宛若草芥。

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直至下方敌军前列兵卒爬至丘陵半坡。所有人都知道,时候到了。

“吹角!轻骑冲杀!”丘陵上方,墨书迎风放声大喝。

呜~呜~呜——

“随我杀!”马背上,拓跋启手持长枪,一人一骑,率先冲杀而出。

“杀啊!”

“杀!杀!杀!”

一时间,丘陵上方喊杀声铺天盖地。

连同狼沧,风冥,叶不离等九名质子军百户纷纷拔刀大喝,率领各自小队骁骑于左右两翼冲杀而至。

“书哥,我,我...”眼见如此,富大海顿时就慌了。

“给老子在这儿趴好了!”言罢,墨书翻身跨于战马之上,继而拔刀大喝

“拔刀!随我冲阵!”

“杀!杀!杀!!”

看着那个身披云纹甲胄,冲杀而去的身影。连同残耳,熊山,狮狂在内的百余重骑铁骑没有丝毫耽误,纷纷夹紧马肚子,自丘陵上方俯冲而下。

相较于轻骑小队,他们不仅身披重甲,更是手持马槊,长枪等破阵重械。

沙场之上,他们便是一场洪流,一场势不可挡,横扫八荒的铁骑洪流。

百余铁骑,冲杀之势震天撼地,响彻寰宇。

“娘的!小爷岂是那怂人!”原地,富大海双眼一瞪,果断跨上马背,拔刀策马冲杀。

丘陵半坡,九支轻骑小队于眨眼间便同近前敌军刀兵相向。

无人恋战,无人耽搁。

在拓跋启,连同狼沧,风冥,叶不离等一众百户的率领下,九支轻骑小队一往无前,只管策马冲杀。

于他们面前只有一个目的,扰乱敌阵形,分割敌首尾。

“挡住!给本将挡住那支铁骑!”战场正面,一身披血甲的中年将领指着前方,嘶声怒吼。

“弓手!弓手何在!”

“放箭!放箭!”

一时间,无数支羽箭遮天蔽日,于半空倾泻而下,直逼前方那支仅仅百余人的带甲铁骑。

疯了,绝对疯了!

看着那支迎面冲杀而来的铁骑,上至将官,下至士卒,所有人的眼底间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现实就是现实,那支百余人的铁骑,无比真实的正在策马冲杀他们的万人军阵。

箭雨倾泻,短矛掷杀

仅仅一个回合,百人铁骑便倒下了二三十骑。

但也正是有此代价,在场近百铁骑成功冲杀至敌阵前列。

一旦短兵相接,一旦刀兵相见,铁骑,便是无数人为之恐惧的梦魇。

马槊破甲,长枪破阵。随着近百铁骑冲杀而至,前方军阵如豆腐般一触即崩。

铁骑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在那一匹匹铁甲战马的冲撞下,在那一对对铁蹄的践踏下,纵是身着甲胄,也抵不过变为一摊烂泥。

“随我冲杀!!!”

乱军之中,墨书大开大合,一柄鳞纹战刀如割韭菜般。

或砍,或斩,或撩,刀式凌厉无比,几乎每一刀下,都会带走数名敌军生机。

“紧随千户左右!”残耳放声大吼,眼中除了前方那一袭身披云纹甲胄的身影,再无其他。

“杀!杀!!”

近百铁骑伴随左右,从始至终都无离开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