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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冲破了!咱的轻骑冲开了条口子!”左丘野一拳捶到了地上,脖颈处的青筋已然暴起。

一旁,墨书没有激动,只是眼底间明显多了抹黯淡。

他何尝不希望下方的两支轻骑梯队能破此杀局,至少也能坚持到附近驻扎的队伍来援。

可现实就是现实,战争,也永远是战争。

没错,是冲过去了,但同时下方的两支残骑也用尽了最后一丝余力。

接下来,只待敌方四支轻骑调转马头,只待后方那两支撤出战场的敌骑重整攻势,那结局,已然注定。

“我军,怕是要全折在这儿了”沈知安长长吐了口气,整个人说不上来的落寞。

“不破敌军!”

“誓不回转!”

“不破敌军!”

“誓不回转!”

“将士们!拔刀!全军冲杀!!”

“杀!杀!杀!!!”

突然,随着一支铁骑迎面冲来,丘陵下的喊杀声直冲天际,震破苍穹。

仅仅千骑,喊出的杀声却将前方近万人战场的厮杀声都掩盖了下去。

千人铁骑直冲战场,犹如一场钢铁洪流。

全军黑甲黑胄,上方黑虎战旗迎风飘扬,胯下黑甲战马仰头嘶鸣。

整整千名虎贲骑,带着一股势不可挡,横扫天下百国之势,于眨眼间便冲杀进前方战场。

“虎贲!是虎贲!!”左丘野当即站了起来,脸上的亢奋早已溢于言表。

墨书有些失神的看着下方,看着那支宛若天降神兵,所过之处人马俱碎的铁骑。

同时脑海中不断环绕着方才响彻于天地间的八个大字。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那是虎贲的冲杀誓言,是数百年,乃至千百年来,墨家人刻进骨子里的誓言。

甚至当初他刚刚学认字时,最开始认的八个字便是这句冲杀誓言。

“是先拓营的虎贲骑!都是铁骑!全都是先拓营的铁骑!”沈知安瞪大了双眼,神色间早已不似先前般落寞。

看着那些手持特制马槊,大枪,长矛的虎贲骑,看着那一匹匹披着黑甲的龙虎驹。

他何尝还能不明白,眼下的这支虎贲骑并不是骁骑营的虎贲骑,而是先拓营的虎贲骑。

放眼整个北疆,放眼整个虎贲左军十营之列,先拓营,也才不过三营之数。

那是真正的杀器,于战场间无往而不利的大杀器。

“乖乖,这,这么猛的么...”富大海微张嘴巴,脸上明显有了抹呆滞。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虎贲身影。

仅仅一支千人铁骑,冲杀之势却足以比拟万骑冲阵。

随着虎贲入场,原本早已陷入绝境的两支轻骑梯队于顷刻间活了过来。

而场中数千骁勇异常的莽人轻骑也在同一时间被冲的七零八落,再无阵形可言。

一刻,甚至还不到一刻,战场之上莽人尸首遍地,一场本该围杀的战局也在此时变为了一场反围杀。

不多时,随着下方厮杀声渐渐平息,仅存不到二千余的莽人铁骑再无半点再战之心,纷纷调转马头逃命狂奔。

“好看不?”

“好,好看!真他娘带劲!”富大海点着脑袋。

“都给老子起来!”

突然,自身后一道爆喝炸响,还在观战的四人当即就是一个哆嗦,继而连忙起身看向后方来人。

“老孙大哥!”墨书面色一正,率先挺着胸膛喝道。

“老,老孙大哥!”

“老孙大哥!”

三人后知后觉,相继抱拳沉喝出声。

原地,孙大胆脸黑如炭,胸膛更是起伏不定“娘的,可知老子找你们几个兔崽子找了多久!要不是六郎眼尖,老子还真以为你们他娘的跑去下方战场寻死了!”

“咳,那,那啥,老孙大哥您消消火,消消火...”墨书连连陪笑,期间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了把糖栗子

“您尝尝,这玩意儿好吃!”

一旁,富大海顿时就急眼了“大爷的!你不说你早吃完了么?”

墨书扭头,咬牙切齿道“你给小爷闭嘴”

“我...”瞥了眼墨书,又瞅了眼孙大胆,富大海脑袋一低,开始研究起了地上的草为何是绿的。

“就这么点儿糖栗子,便想将老子糊弄过去?”孙大胆吹胡子瞪眼。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这不方才没掏完么...”墨书满脸笑容,说话间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包糖栗子,足足小二斤。

“哼!”孙大胆面色不变,不过手却是很实诚的将近前那包糖栗子接了过去

“滚去马场,给老子铡马料去!”

“是!”喝罢,墨书扭头就走。

富大海,左丘野,沈知安三人默默跟上,步子虽小,却极为迅速。

“滚回来!”

“是!”四人脚步一顿,转身抱拳。

孙大胆没好气瞥了眼四人后,这才开口道“铡细料,越细越好!”

“老孙大哥,这,这喂马差不多就行了呗。咱以前也没铡那么细啊...”富大海憋屈至极。

“你他娘当那些龙虎驹是什么!就咱带的那些草料,龙虎驹吃不吃还另说!滚蛋!”

至此,四人连头都没回,一路向着下方马场小跑过去。

期间也不知怎么想的,墨书突然向下一跳,借着屁股就从草地上一路滑了下去。

眼见如此,三人有样学样,纷纷起身一跃向着下方滑去。

期间,谁也没注意到丘陵上方那个脸黑如炭的身影。

不多时,随着丘陵外战事平息,两支轻骑残队连同千余虎贲骑缓缓驶入驻地。

一场大战之下,谁也不知究竟战死了多少虎贲骑。

但看着那支依旧整齐划一的队伍,战死之骑绝不会超过双掌之数。

哪怕不乏轻重伤者,可几乎全都是钝兵器所伤。

在那一套套不知名的黑纹甲胄下,若想彻底杀死一名虎贲骑,难如上天下海。

丘陵间,临时驻地左侧马场

富大海郁闷至极,铡着草料的功夫还不忘嘟囔出声“说说,你家那龙虎驹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吃个饭还挑挑拣拣!”

“好好铡你的料,墨叽个蛋!”墨书盘坐地上,说话间又抱了堆草料放于铡刀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