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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可无聊咂吧了几下嘴,扭头瞥向前者,道“要我说,就你这小模样儿,干脆去镇子上讨份体面活计。不仅吃的好,还能吃的饱!”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凡可故意加重了语气。

“不用,一日两餐,就已经很饱了”墨书正色摇头。

“傻小子”凡可没好气斜了墨书一眼。

“凡叔的腰上有病根,这次去镇上,别忘了买几副治腰伤的好药”墨书说着。

“你以为小姑奶奶我真是去镇上玩儿?”

凡可没好气的再一次瞥了眼墨书。言罢,她不免好奇道“哎,你怎么看出来我阿爹腰上有老伤的?”

“用眼睛看”墨书接话道。

“用...”凡可顿时语塞,同时肚子的那股火气蹭蹭往上冒。

要不是前者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她发誓,自己的拳头还从没这般委屈过。

这般,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期间或许是墨书的耿直,让凡可时不时便会红温恼怒。甚至彻底抓狂,一副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

抚平镇,方圆数十里唯一的小镇。

不仅是周边十余个村庄的交通枢纽,更是贸易往来的最中心。

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吃穿用度,几乎生活所需的一切都能在抚平镇置办妥当。

也许是孤镇的缘故,抚平镇内的热闹从未平静过。不止是周边村庄的人来人往,亦有远方而来的小商小贩。

街面上

“哎,都听说了么,最近咱姑墨国的大军在驭马川大捷,不日便能挺进北域境内!”一羊皮袄摊前,中年摊主双手揣着衣袖说道。

附近,一浪荡青年道“我可听说正是因为墨麒麟重现世间,数十万来自东月的铁军接连投入这场百国大战的缘故,这才有了如今的连番告捷”

“东月是个啥,咱南域诸国间何时有个叫东月的国,竟还能一口气便出兵数十万之多!?”一红脸汉子不信道。

佝偻老人背手路过,默默出声“东月,是天汗的故土...”

“如此说来,那这次我南域诸国定可一举荡平那些叛逆!”红脸汉子激动道。

“都还不知道吧,其实这场百国大战的引子,就出在咱小黑山”一修长青年摇扇而来,虽已初冬,可其依旧薄衫着身。

“听说月余前,一股北域骑兵偷潜我境内,于小黑山掳走我王。其中,天公子陷入重围,自绝于崖。难道,是此缘故?”佝偻老人凝重出声。

“看来,格格齐老爷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摇扇青年淡笑道。

说话间的功夫,附近路过行人纷纷围聚而来,仿佛所有人都对此间事显的极为好奇。

眼见人越来越多,红脸汉子也不免心急了起来“小兄弟,你倒是说啊!”

“对对对,快说快说!”

……

催促声下,摇扇青年不再磨叽,同时神情间罕见凝重了起来“世人皆知,天公子乃天汗血胤,体内流着最为纯正的天族血脉。

而世人不知的是,在遥远的东方,在天汗的故土,有一个强盛的皇朝——东月。

东月国究竟有多么强大,我亦不知。只知道那位天公子乃东月墨氏之嫡公子,年不过二十便英武过人,于军中封候拜将。

其家族势力,更是比肩九天之上,下涉幽冥之渊。

而这个家族,正是天族的延续。

而今,天公子葬身小黑山,如此变故,东月墨氏又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若非着手布局一事,眼下这数十万东月铁军怕是在月余前便会兴大兵,伐北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佝偻老人唏嘘不已,明显还未缓过神来。

“我听说泗水一带有支墨麒麟下的黑骑就像疯子般,见人屠人,见鬼屠鬼。该不会,这支黑骑就是天公子麾下的战骑吧....”

……

人群后方,凡可听得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平复。

咕噜噜~

“要不,先去吃点儿饭?”墨书无奈提醒道。

“啥也不是!”凡可回过头,狠狠瞪了前者一眼。

“看看人家,少年封侯,举世无双。就是死,也死的这般悲壮!再看看你,吃吃吃!除了吃就是吃!”

墨书摸了摸肚子,试探道“要不,你接着听。给我些钱,我去买俩包子先垫垫”

凡可眼带怒火,再一次狠狠瞪了眼前者。

“吃个屁!”言罢,凡可扭头就走。

“作甚去”

“抓药!”

“抓药就抓药,哪里来的那么大气性...”墨书不以为意,奈何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他很是自觉的选择了跟上。

路上,走在前面的凡可越想越气,尤其察觉到后方跟着的墨书,火气便噌噌往上冒。

“不是我说,人家天公子和你这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你堂堂一个男儿郎,就打算一直这么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凡可回头道。

“那如何才算,不碌碌无为,不虚度光阴?”墨书反问。

“少年封侯,金戈铁马。如此英姿,如此壮志,你听闻后就没点儿感觉?就一点儿都不向往?”

“为何要向往,听着都累”墨书抵触摇头,继续说道“早上起来喂喂鸟,晚上小聚酌二两,如此快意,才是我之所向”

凡可恶狠狠又是一眼“你个没出息的!”

“为何非要有出息,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好么”墨书认真说着,神情间也罕见陷入了思考。

“我不知你所谓的有出息指的是什么,可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内心那点儿欲望,而非真正喜欢。那我觉得,这个出息,没有也罢”

“怕死就怕死,哪儿来的那么多弯弯绕”凡可轻蔑道。

“我,的确怕死”墨书没有遮掩,很是坦然。

“不是害怕直面死亡,而是害怕,死讯传回家中”

“你家在哪儿?”

“想不起来了”墨书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知道,家里一定有人在等着我回去,一定”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轻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凡可顿住脚步,打量了前者许久,最终开口道“你这人,脑子好像和别人的脑子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墨书挂上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