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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乌末王罕见没有接话,而是渐渐陷入了沉思之际。

至于天公子之死,他从始至终都不曾信过,退一万步来说,就是真的死,也绝对会死的这般巧。

而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对方早已识破一切,甚至这次天公子之死就是在告诉他,如今的乌末方面,早已骑虎难下。

“下诏,我乌末所属一十八国即刻用兵于烈阳,至于名号...”说到这里,乌末王顿了顿,很快,他便再次说到

“天公子之死,乃烈阳所为。此举用兵,当替天行道,诛杀奸佞,以奠,天公子之英魂!”

“是!卑职这边去!”

“等会儿!”乌末王急声呵住,继而再道“此番用兵烈阳,当不计一切代价,凡阵亡之士,一律厚待,子孙皆佑。凡战功之士,敌首论赏,直通万侯!”

“是!”黑袍人当即俯身,他同样清楚,眼下除了这一条路外,便真的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与此同时,河溪城内

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连同富大海,南川在内,几人强忍悲痛,将早已没了“气息”的墨书装入棺椁。

铁骑开路,百姓悲嚎,下葬队伍自城主府出发,一路驶出城外。

冥钱漫天飞舞,白幡随处可见,哭嚎声遍布四野,响彻于河溪城内外。

没有唢呐伴行,只有那一声声无比古老且沉闷的号角随着下葬队伍于逐渐远去。

这一天,河溪城彻底化为了白色,不是落雪的缘故,而是被铺天盖地的冥钱所覆。

全城上上下下无一不充斥着悲痛,不乏体弱者因悲伤过度,彻底昏厥。

短短数日,随着当初那一千四百多颗脑袋滚落而下,无数北域百姓都看到了光,同时也看到了当初那份信仰。

而今,那才刚刚重新找回的信仰,那份已经丢失了千百年的信仰,轰然崩塌。

此间打击,深入肺腑,直击灵魂。

墨麒麟,猛犸大陆万万百姓共尊的古神,本该重现世间,傲立于天地。

一场变故,灰飞烟灭,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梦,而今,梦醒了。

……

不过一夜间,随着一纸王诏下发,乌末方面一十八国兵锋皆现。

没有部署,没有规划,连同乌末国在内,整整十九国联军如同疯了般全面向烈阳方面展开进攻。

破城不驻,防线不设,只有进攻,无休止的进攻。

战火之烈,一度杀红了半边天。

或许在寻常百姓看来,一切都无比正常,仿佛就该这般。

而在极少数的上位者眼中,此间形势无异于惊天之变,甚至不乏有人认定那位久居王宫的乌末王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烈阳都城,某处湖边水榭下

“啊!!!”

一声怒吼,烈阳王赫然掀翻石桌,整张脸都因怒火而不受控制的抽搐。

“王上息怒!”

“王上息怒!”

周边一众官员,侍从,当即匍匐跪地,连连叩首。

“他乌末国究竟想做甚!想做甚!!”烈阳王面部扭曲,怒火中烧。

附近,一消瘦官员跪地做礼,沉声道“王上,依臣之见,那乌末国必是同东月方面早有暗合。什么天公子薨世,不过是拿来讨伐我烈阳的旗号罢了!”

“那乌末王背信弃义,实乃奸人!”一上了年岁的烈阳老臣义愤填膺。

“好啊,好啊,好啊!”烈阳王死死握着双拳,胸膛高低起伏不定。

“既然想打,那就打!本王倒要看看,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不怕死的人!”

……

乌末方面,某国都城内

墨凌寒盘坐案前,直至看完最后一封密信,这才捏了捏鼻根,然后有些疲惫的将杯中不多的凉茶一饮而尽。

他微微思忖片刻,随即放声于厅外“来人!”

一值守亲卫应声迈入厅内,抱拳沉喝“卑职在!”

“即刻飞书于卫褚部,大军登陆,按原定计划对烈阳及所属一十六国,展开攻势!”

“传令我军及南域联军,大军铺展,迅速接收乌末及所属一十八国都城,府城!”

“令!入蛟左军,白云中军,离阳左骑,不祥全军即刻整军,随时准备投入作战!”

三道将令接连下发,值守亲卫面不改色,当即退出厅内。

风云突变,神鬼莫测。

一时间,平静许久的猛犸北域彻底变了天。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激起千层巨浪。

……

半月,仅仅半月,十二万北疆铁骑成功登陆烈阳海岸线。

几乎没有半刻停歇,以虎贲二营为首,十二万北疆铁骑迅速铺开,投入作战。

乌末所属一十八国联军依旧打的火热,自当初那纸王诏下发,所有人都明白机会来了,属于他们的机会。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卒成仁阖家昌。

战死盛三代,战而不死,那将彻底改变整个家族。

与此同时,入蛟左军,白云中军,离阳左骑,以及不祥全军纷纷动作,四支早已蓄势待发的战军倾巢而出,投入大战之中。

河溪城,城主府外

不祥九千骑全副武装,驻足原地。墨麒麟大纛迎风飘荡,尽显杀伐。

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墨书翻身跨上马背,拔刀直指烈阳方向“全军开拔!”

“神武侯令!全军开拔!!”

“神武侯令!全军开拔!!”

“神武侯令!全军开拔!!”

呜~呜~呜——

伴随着一阵阵出征号角,不祥后队变前队,一路浩浩荡荡驶向城外。

沿途所过之处,百姓惊愕,行人惶恐。

几乎所有目光都看向了那道处于墨麒麟大纛下的青年身影,犹如白日撞鬼,极度离奇。

街面一侧,拄拐老人使劲揉着眼睛,他有些不确定,甚至声音都已颤抖“那,那,那位,可是天公子?”

“麒麟甲,墨玉冠,还,还有那柄昆吾刀,除了天公子,这世上应该没人敢如此装束...”宽袍汉子愣愣看着处于军阵中央,逐渐远处的背影。

“天公子!是天公子!!”黝黑少年惊呼大喊,率先确认道。

很快,街面两侧围观百姓纷纷认出了那道身披麒麟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