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道比车更贱的声音传过来:“我亲爱的温师妹,你怎么徘徊在A大门口不去吃饭呢,是天生不爱吃饭吗?”
温酒狐狸眸一眯,脚步停在原地,就看见白t恤黑裤衩人字拖的男人带着墨镜从驾驶位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
男人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但奈何那张堪比明星的脸分外能打,即便胡子拉碴,也别有一番韵味。
温酒站在原地不动,一言不发,狐狸眸就这么盯着他。
三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周毅泽骚包的笑僵在脸上。
他莫名其妙地和她面面相觑。
接着又三秒,就在周毅泽忍不住准备开口骂人的时候,温酒一张嘴,对着周毅泽打了个悠长悠长又悠长的哈欠。
直接给周毅泽乐坏了。
作为东北大老爷们儿,周毅泽向来不拘小节惯了,他拖拉着人字拖上下打量温酒一番问:“你昨晚去抢劫了?困成这样。”
温酒睡眼惺忪,但还是不服输道:“你昨晚练剑了?贱成这样。”
言罢一把打开迈巴赫副驾驶的车门,行云流水地坐了进去。
车里音乐劲爆,震地温酒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她熟练地关掉音乐,系上安全带就闭上了眼睛。
周毅泽拉开驾驶座的门,一眼就看见已经选好睡觉姿势乖乖闭上眼睛的温酒。
他一口气差点儿没提起来。
奶奶个腿儿的,这么长时间没见,这个东西是上车就睡啊。
原本还打算让温酒带自己去吃饭的周毅泽认命地开车去北桥别墅送温酒。
周毅泽熟门熟路,连进温酒家大门的钥匙都有。
深蓝色迈巴赫停到北桥别墅门口,周毅泽连拖带拽不甚温柔的把温酒整进了房间。
别墅侧方,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安静地停在那儿,江肆也透过车窗,看着男人姿态亲密的半搂着温酒。
老刘差点儿被吓傻了,他结结巴巴道:“老、老板,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江肆也冷然抬眼看向老刘:“你想说什么?”
老刘汗毛都要炸起来了,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老板您头上绿油油了啊!
江肆也似乎知道老刘心里在想什么,沉默片刻道:“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男人没有丝毫生气,只是垂眸道:“先不用去找她了,我们去筹备拍卖会,晚上带着东西来送她吧。”
老刘松了一口气,听话的发动车子。
-
温酒睡得昏天黑地,直至夜幕降临。
卧室里深蓝色幻影纱窗帘堪堪挡住楼下的亮光,女人栗色长发如海藻般柔顺铺开,眼睫卷翘,肤白若雪,像一个绮丽的梦。
她躺在床上意识朦胧,然而饭菜的香却丝丝缕缕透过木制卧室门,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鼻腔。
温酒扑腾了两下挣扎。
妈呀,好困!
我超,但好香!
她鼻翼微动,翻涌的饥饿感终于战胜了睡意。
温酒尝试了三遍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就往客厅走。
她睡眼惺忪揉着眼走下旋转楼梯,还没等清醒过来,灯火通明的客厅就让她愕然的停下了动作。
俞冉冉俯身弯腰正在倒酒,而周毅泽穿上了温酒hello Kitty的小围裙,正从厨房里端出三只做好的澳龙。
俞冉冉抬头,一眼看见了满脸懵逼还在状况外的温酒。
见她终于醒了,俞冉冉轻啧一声,慢条斯理地放下酒瓶,冷若冰霜的小脸上万分嫌弃:“我以为你打算睡到地球爆炸。”
周毅泽一边把托盘摆上餐桌,一边振振有词地点头赞同:“我以为你打算睡到我俩入土。”
接着他俩抱臂同时无语的看向了温酒。
客厅里蒸腾着刚出锅的饭菜热气,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报晚间新闻,厨房里咕嘟咕嘟煮着粥,一切都好似有点不真实。
温酒狐狸眸轻眨,而后缓缓弯起,心情都明媚起来。
她光着脚撒丫子狂奔下楼,往餐桌那儿跑,一边跑一边快乐地说:“本来是打算那样的,但我亲爱的英雄!你俩的菜唤醒了我!”
周毅泽闻言,分别朝俞冉冉和温酒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还我俩的饭菜,小冉子只负责看电视,也就刚才屈尊降贵地倒了个酒。”
他长臂一伸,指向快乐奔跑的温酒,“而你!我亲爱的活爹!你更是从头睡到了尾!”
周毅泽哀怨着控诉,说出去谁信啊,堂堂周家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毅泽!在这两个女人的面前居然是全职男保姆的角色!
空气有片刻寂静,俞冉冉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夹杂了点小尴尬。
温酒同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然后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口菜,边嚼边敷衍道:“你很棒,奖励你一会儿刷碗。”
周毅泽无语凝噎。
檀木桌上,周毅泽林林总总做了十几个菜,什么澳龙鱼翅大闸蟹,燕窝鹅肝和驼峰,以及还有好几个温酒都没见过的东西。
温酒惊叹着拉开椅子坐下,狐狸眸感慨万分,“不愧是周大少爷啊!买这么多东西,阔气!”
俞冉冉坐在温酒旁边,面无表情轻呵一声:“你猜哪个菜是他买的?”
温酒目光扫视了一圈菜,试探性地问:“澳龙?鹅肝?鱼翅?还是这些不知名的青菜呢?”
俞冉冉嘲讽,“那肯定都不是。”
“他就买了一包做饭用的盐。”
温酒没忍住,噗嗤一声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周毅泽道:“周大少,你之前好歹还会买点菜的,现在菜都不买只买调料了?”
周毅泽靠着椅背:“我劝你们这两个吃着小爷做的饭的女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温酒美滋滋地吃饭,闻言摊手不怀好意地问:“你不给其他人做饭难道是天生不爱做么?”
俞冉冉抬眼补刀:“明明是因为没人给你出钱买菜。”
俞冉冉言罢,温酒放下筷子,没忍住,直接开始捧腹大笑。
俞冉冉也弯唇,心情颇好的模样。
周毅泽被他俩给气笑了,扶额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真服了,你俩比我爹都了解我。”
北桥别墅许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了,温酒眼眸弯着,笑容璀璨,好像那些烦心事儿也都开始一并遗忘。
直到周毅泽执杯,清了清嗓子说:“来吧,许久没见,汇报一下咱们最近的近况吧,我先开始。”
周毅泽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大大咧咧叉开腿和大爷似得坐在那儿就开始逼逼叨叨:“我吧,一切照旧,家里人想让我回去继承家业,但我更喜欢生科研究,所以还是朝九晚五搁研究院上班。就是我那个领导挺傻逼的,长得丑事儿还多,不过自从知道我在m国师从缪尔之后,他是啥屁都不敢放了,直接对我言听计从,我现在舒服得很!”
温酒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听周毅泽讲话,直到提到m国留学和缪尔的时候她动作才一顿。
她抬眼问周毅泽:“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当时推荐我去缪尔那读书的人不是你吗?”
周毅泽随意道:“是我啊。”
温酒若有所思地皱眉:“那为什么上次缪尔和我说是……江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