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软着声答应,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北桥别墅这边,每一栋别墅前都有自带的小庭院。
温酒跑到小院子,院子里木槿花开得正盛,层层叠叠,光影交错。
牵牛花蜿蜒盘旋一人多高的大门上,含羞带怯地拢着花苞,温酒狐狸眸透过交错的叶影,澄澈看向江肆也,愣了下,欢快地往他身边跑。
她打开大门的锁,脚丫子踩在地砖上有些冷,莹润的脚趾蜷缩在一起,歪头看向宽肩窄腰,英俊帅气的男人,眨巴了下眼问:“哥哥?”
江肆也垂眸,见她光裸着的脚丫,轻嗯一声说:“是我。”
言罢他向前一步,单臂把温酒抱起来,放在别墅门前的石阶上,不让她踩在脏兮兮的地面上。
江肆也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巾,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大掌捏起温酒玉白的足踝,认真的给她清理脚掌踩到的灰尘。
温酒醉酒以后分外不老实,又因为江肆也触碰到她的脚让她有些痒,她脚丫子一直在扑腾。
江肆也被她踢到脖颈,踹到胸膛,一丁点都不恼,只是无奈轻哄她:“酒酒,先别动。”
温酒乖乖巧巧眨巴着眼瞅他,听话坐好。
司机老刘就坐在不远处的车上,看着贵不可言的江肆也耐心又温柔的半跪着帮温酒擦拭脚丫。
江肆也作为南城名流之首,华国几位顶天的大佬之一,冷漠矜贵,又高高在上。
家世地位能力,甚至于容貌,他都是一等一的出众。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可如今,这样的男人居然心甘情愿的半跪在温酒身前,就像向公主俯首称臣的骑士。
他讶异又震惊,恍然间真切地感受到江肆也对温酒浓烈又炽热的喜欢和爱。
今夜月色极好,丝丝绺绺的风兜兜转转,穿过林间草木,缱绻带起温酒耳边的发。
江肆也给她擦好脚丫,丢掉纸巾,又简单的清理了一遍自己的手,这才起身。
他双臂撑在温酒两侧的石阶上,视线和温酒平视,几乎把温酒整个人圈在怀里。
男人黑眸看着眼前一脸懵然,狐狸眸湿润的温酒,他没忍住,俯身靠近她,吻克制地落在她唇边。
“告诉哥哥,黑蝙蝠抢酒酒的什么了?”
温酒被亲了,但是她没什么反应,抬眼定定看向江肆也,眸若春水,绯色的唇潋滟,晚风吹过,她没回答江肆也的问题,而是突然自言自语道:“我好像见过你。”
江肆也意动,指腹划过她脸颊,心情颇好,“嗯,你昨天刚见过我。”
温酒茫然的摇头,不是昨天。
是很久很久以前。
但是她还没等开口,男人就已经贴近又问了她一遍:“所以酒酒什么被抢走了?”
温酒思绪混乱,听到“被抢走”三个字,她想起来了自己的伤心事,眼圈一下子红了,“哥哥,王冠,项链,宝石,五颜六色,都被抢走了……”
她一咬唇,眼泪簌簌连串往下掉。
江肆也呼吸一窒。
他手忙脚乱地给温酒擦眼泪,“不哭不哭,”他想起自己拍卖来的礼物,粗粝指腹划过她的小脸,“王冠,项链,宝石,哥哥都已经给你抢回来了……”
温酒不住地摇头,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总是被抢东西被欺负的时候,她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咬住自己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哽咽道:“没人帮我抢回来,没人爱我,爸爸妈妈不要我,所有人都讨厌我。”
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不能哭的很大声,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会挨揍的。
她不能告诉别人自己被欺负,因为那样会被欺负的更惨。
她蜷缩起双腿把脑袋埋进去,压抑着哭声,肩膀抽动。
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那个长得特别好看安慰她的男人也没有了。
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她茫然的掉着眼泪,难过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个男人也走了。
她低下头,眼泪掉得更凶。
“酒酒,抬头。”
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温酒泪眼婆娑,抱着膝盖下意识地抬头,不甚清晰的视线里,一顶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王冠被捧到她的面前。
莹润的蓝色流光溢彩,在路灯下折射出温和的光。
王冠后面是捧着王冠的人,眉峰冷冽,漠然矜贵。
温酒慢慢安静下来,狐狸眸一眨不眨看着那顶漂亮到无与伦比的蓝宝石王冠。
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别哭了。”
男人看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垂眸俯身,将蓝色王冠锢到温酒散乱的长发上,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温酒瞪大了眼睛。
就见那个漂亮又好看的男人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俯身虔诚吻下。
“我给你戴上王冠。”
“你是我唯一的公主。”
细语融进晚风,她今夜找到了最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