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酒等冀珍珍的这段时间,电梯正在高速工作,往外面运输下来一拨一拨的人。
比之前多了数倍。
放眼望去,荒原上到处都是人。
人多了,鱼又是不确定数量的,竞争力自然翻倍上涨。
冀珍珍这张快嘴喊完后,顿时有好多人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甚至安酒都看到有几个目光阴沉的男人,在她的网兜上打量了好几眼。
只不过因为她里面只有一条鱼,而放弃了想法。
冀珍珍也反应过来,尴尬地抓抓头发。
“走,咱们也往深的地方走走。”
安酒和她互相搀着手,免得踩在软泥里滑倒。
她们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一直走到水深到腰间才停下。
“我以前就在这种地方抓鱼,你看到冒泡泡就抓吧,一抓一个准儿,那些鱼特别笨,动作可慢了,但是在浅水区就不行,鱼灵活。”
冀珍珍抹掉脸上的雨水,瞪大眼睛在四周的水面上瞅。
“小酒听过一种说法吗?有人说,这鱼不能在水里待久了,会被淹死。”
安酒和她背对着,有点吃惊:“鱼还会被淹死?”
“应该吧,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着可能和咱们在水里呼吸不了是一样的吧。”
冀珍珍猛地蹿了出去,在水里扑腾好久,最终右手穿过鱼鳃站了起来。
“这鱼还挺有劲儿,差点让它跑了。”她嘻嘻笑着,掂掂重量,“任务完成一小半!”
她学着安酒的方式,把网兜固定在腰上,然后把鱼塞进里面,鱼受惊拍打着尾巴水花四溅。
抓到鱼的动静,引得新出电梯的一群人往这边走。
她俩交换眼神,彼此背对着,抓紧时间抓鱼。
正如冀珍珍所说的,只要分辨出水面上的涟漪是雨打出来的,还是鱼浮到水面呼吸引起的,鱼就非常好抓。
一条接一条。
安酒都不知道这些鱼是从哪来的,明明之前还是干涸开裂的荒原,怎么可能会藏有这么多的鱼呢?
而且,鱼是怎么能活下来的?
又有一条鱼从冀珍珍手里溜走,撞到别人腿上被截了胡,她低咒一声,喘着粗气靠在安酒身上。
借着休息的机会,安酒正好问出这个疑问。
“谁知道,”冀珍珍摇头,“我就知道有次从地下挖出来过一个土团,比我手还大,还挺重,我没当回事,就给扔到一边去。
“谁知道砸石头上居然从中间裂开了,我一瞅,嘿,里面有个活的东西动呢,扒拉开泥巴,居然是条鱼!”
她这样一说,安酒想起之前见过的,土地上被挖出的一个个洞。
当时还以为是有人挖野草根留下的坑洞,现在一看,那是在挖鱼。
说起这个,冀珍珍就忍不住嘶溜一声。
“还是暴雨季来了好,又能吃鱼,还会长草,而且很远很远的那个地方,里面的果子什么的也都慢慢熟了……”
安酒忍不住打断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冀珍珍的身体抖了下,声音也低了不少,“深渊,是很恐怖的地方。”
不等安酒细问,一群人组成的小队作势挤撞过来。
“让开,这里我们要用,你们到别处去!”
“快滚开,再不走你们就别想走了。”
安酒忙拽着冀珍珍避开,制止住冀珍珍跳脚,暗中对她摇头——对方人太多,就算能打得过,附近还有很多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真打起来,吃亏的必定是她们,因为她们看上去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对方队伍中有个容貌偏老的妇人,对冀珍珍多说了一句:“小丫头,听你对象的话赶紧离开吧,你俩讨不到好的,没直接抢走你们的鱼,已经是放你们一马了,不然的话——”
“不然想怎样?还想抢我的鱼?”冀珍珍从兜里掏出钢钎握在手里,不服道。
“你——”
安酒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对面的人脸色立变,手从兜里一摸,拿出削尖的枝干,短短的铁条,床板上掰下来的尖头木棍……
都是家里面常见的东西,此刻被拿出来当武器使。
大家毕竟都清楚摸鱼任务的危险性,怎么可能不准备防身东西?
她们能想到的,对方就算脑子再笨,也有经验加持。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微妙起来。
安酒一手拉着冀珍珍慢慢后退,一手同样摸出钢钎,和对方说:
“时间紧张,大家各走各的,这个地方我们让给你,真打起来你们也讨不了好,附近有太多人等着抢鱼,第一个被抢的绝对是你们。”
他们人多,手里的网兜都装得满满的,相比起来,安酒两人的收获就显得太少。
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抢谁的。
而的确,周边那些人有隐约靠近的迹象。
对方队伍中像是领头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所有人都把武器收起,警告地瞪了回去。
安酒趁机拽着冀珍珍开溜。
那领头人只是看着她们离开,并未让人追上来。
等跑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两人才停下喘着粗气休息。
冀珍珍回瞪着那个方向,不甘心她们被赶走:“说不定打起来咱们也不差啥,就像你说的,别人都会抢他们!”
安酒顿了下,问:“你知道什么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吗?”
冀珍珍瞪眼:“虾米是啥?”
“……”
这孩子啥都没见过,不知道正常。
安酒换种解释方法:“你会怕拿尖东西的小孩子吗?”
冀珍珍挥手:“我一巴掌能给他打飞,原地转圈停不下来。”
“对,所以他们不怕我们,而且他们人多,真一块冲过来,水里跑不动,咱们双拳难敌四手,防不住的,可能他们会死几个人,可咱们也活不了。”
安酒认真看她,“为了所谓的面子,付出生命代价,很不值得,有句话叫猥琐发育,当咱们还是条小鱼的时候,不和大鱼正面冲突是正常操作。
“也就是说,没有实力,就老老实实低调,除非——”
“除非什么?”
安酒挑起下巴,示意她看远处,“遇到比咱们还小的鱼,就可以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