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也是个纸老虎,见宁厌真和自己硬刚,那高高举起的手迟迟没落下来。
叫嚣归叫嚣,但真要动手,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么多警察的面前直接动手,顶多是私底下来。
宁厌往自己身后瞟了一眼,只一个动作,了解她的人就已经知道她下一秒打算做什么了。
坐在她另一边的郁谨身子往里收了收,方便她待会碰瓷,江萱也对着蒋父做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来,周导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对方直接动手。
总之,旁听席几乎全都在看好戏。
直播间的弹幕发不出去,网友拱火也拱不了,只能急的跑去官博底下评论。
那一水的评论看下去,几乎全是让宁厌赶紧倒一个的。
再回到庭审现场——
季以凉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同情,而陈嘉野一直缩在角落里当鹌鹑。
被宁厌讹上,他还不如挨警察几句骂呢。
毕竟——
宁厌这个坑货是真的会坑。
“法庭动手,你要赔得起你就打!往我脸上打!”
“老娘的这张脸可是上了千万保险!”
说着,宁厌甚至指了指自己的脸开口挑衅。
“你看姐讹不讹你就完了!”
审判长见宁厌骂完,这才开口咳嗽两声,对着面前的话筒厉声。
“请旁听席保持肃静!”
法官助理已经冲着台下警告三声,宁厌闭嘴。
这话类似于一个台阶,蒋父悻悻将手又手了回去,坐下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死娘们你给我等着!”
宁厌“唰”的站起身来对着台上大声喊道——
“审判长,我要告他言语威胁我!”
“你tm有病吧!?”
蒋父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厌,差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宁厌听到这话又继续对着审判长开口——
“我还要告他辱骂我!”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再告他侮辱我!”
“跟你有屁关系,你看上那个智障了,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
宁厌拿出小学生告老师的架势出来,她淡定举手高声道——
“我继续告他造谣诽谤!”
“你没有别的话了?”
“我特么要告你全家!”
“我特么不告死你!”
对于宁厌的无理取闹,被护在身后的江萱赶紧将人拽了回来,苏乔则是开口向其他人解释:“不好意思,她有精神类疾病,刚刚情绪过激了些……”
审判长见状,只是示意几人安静,不要影响到接下来的秩序。
宁厌被几个人强按了回去之后,审判长根据证词重新问蒋晓天:“孙天回家后,你在何处?”
蒋晓天擦了下额头上的虚汗:“是在自己家。”
“孙天约你出去时是下午一点左右,你家附近的监控显示你是当天晚上六点左右到家的,但是从工厂到你家只有四十分钟的路程,根据周靖远所说,你们是下午三点左右一起离开工厂附近,那这两个多小时里,你在哪?”
“在……在郊外鱼塘附近……我太害怕了,就找了个地方待了一会……”
“在鱼塘附近做什么?”
“和周靖远销毁作案工具。”
这时候被告律师立即提出质疑:“可根据周靖远的证词,作案工具是隔天你们重新回到工厂找出来丢进鱼塘的。”
当这句话出来时,周靖远明显是迟疑了一下。
他紧张的看向蒋晓天,希望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然而此时紧张不已的蒋晓天根本没空搭理他:“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是隔天,当天去应该是在其他地方冷静,是哪我记不清了。”
被告律师冷笑一声:“我看错了,不是隔天销毁的证据,而是当天。”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滴豆大的汗水从蒋晓天额头滴落下来,仔细看,他的身体都是颤抖的。
“那可能是我太紧张,记错了……”
蒋晓天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眼神飘忽不定,用摸鼻尖等小动作掩饰心虚……”
蒋父腾的起身指着被告律师鼻子骂道:“你这是什么放他娘的狗屁理论!”
被告席的律师冷着脸:“蒋先生,请您说话注意一点。”
“我滚你妈的!”
宁厌听着他那一口一个妈,在旁边烦的真想骂上他两句。
自己是来庭审的,净在这看他发癫了。
在法官助理不知道第几次喊安静之后,连审判长面上也开始浮现出几分不耐烦。
在被告律师的连环问题中,蒋晓天前言不搭后语,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
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但对方还是在硬撑。
孙正寅抱着孙涯,这时候孙涯却突然推了推孙正寅,孙正寅有些奇怪,只见呆呆傻傻的孙涯将手心摊开,上面躺着一枚小小的,偏男款的骷髅头状的耳钉。
这一系列动作,被法官所察觉到,审判长问了孙涯一句:“这是从哪来的?”
“家里……房间……”
气焰嚣张的蒋父在看清楚那枚耳钉时,彻底呆住,蒋晓天则是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耳朵。
赵警官当场站了起来,想要凑近看一眼。
没想到关键节骨眼,有人送上了证据。
被告律师目光直视蒋晓天:“这枚耳钉是你的吗?”
蒋晓天沉默,就站在那不说话,双手不安的搅动着自己的下衣衣摆。
很显然,这耳钉不可能是孙天的,而现场有耳洞的只有蒋晓天,不止有耳洞,连带着耳骨附近也打了好几个。
即便是今天开庭,他耳朵上也有一枚铆钉形状的耳钉。
“如果你不说实话,这枚耳钉我将让警方送去检测上面皮肤组织进行dNA比对——”
以上这话,依旧是律师诓他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能检测,概率也微乎其微。
只可惜,蒋晓天不懂,在座其他人也不可能和他说这种事。
被告律师循循善诱:“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说实话,到时候可能从轻处罚……”
蒋晓天嘴唇嗫嚅了两下。
律师继续:“你真的要为了这件事断送自己的一辈子,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面对各方压力,蒋晓天心态有些崩,他深呼吸一口气做了心理准备,自暴自弃道:“我承认,是我跟到家里动的手。”
“你说什么!?老子养你不如养条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