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才一面向市委市政府和市纪委监委通报,同时命令小组成员跟进再作调查,相关人员果然有“低价”购买地产商的房子,然后同样用低价把一部分市政工程建设批给相关地产商的情况,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人一两次这么干。
这一情况立即引起市纪委监委的高度重视,王少阳立即派遣一个小组协助高尚才的工作,对市政府相关干部进行详细调查。
这么一来,秦川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但他毫不留情地赶走不做事的代理主任,并推荐廖姐暂代市府办主任,同时协调纪检小组对相关干部展开调查的强硬态度,也吓住了相当一部分领导干部。
正在接受市纪委监委调查的海远县县长白玉凡垂头丧气回到家里,他老子刚接了电话,见他回来,想说点什么。
白玉凡骂道:“这个秦川,他也太不是人了,我不就整了他一次吗,这不是没整死他吗,让纪检委这么对我,我早晚要对他进行报复,我好好的县长就这么被撸掉了,我不服。”
他老子一笑,落寞地道:“你要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再说这些话还差不多。行了,接受组织处分,回来去区少年宫当个主任,还不算一撸到底。”
“凭什么?”白玉凡大怒。
他老子叹道:“这个秦川心思狠辣,下手没你想的那么软弱。就在刚才,市政府办代理主任被他打发到你们海远县当专职调研员去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市政府两个正处级干部,两个副处级干部,还有几个科级干部,就因为在市政府宿舍住的时间超标了,这个秦川就让市纪委对这些人下了狠手,往年每年都评选的优秀全部撤销不说,市纪委还对这些人的财产状况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卧槽!”白玉凡吓了一跳。
谁疯了敢对这个深水区下狠手?
“就是这个秦川,高尚才看起来是知道了点什么,现在对这个秦川言听计从。市公安局赵副局长,我找他想找个门路,这个人明确说秦川决定对你们这种干部下手,市里没有人能拦着。”老头苦笑道,“别挣扎了,这个人的后台,看起来根本不像我们了解的,他在省里很可能有靠山。而且这个靠山很可能是支持李怀民当市委书记,支持胡茜接替市长的,我估计是前三把手。”
白玉凡顿时泄了气。
没多久他老婆也下班回来了,她是监委干部,了解一些内幕。
一进门看到那对父子垂头丧气连饭也没有吃,她就通报说,省纪委监委刚才给市纪委打了电话,要求市纪委监委就市政府出现的情况进行“坚决打击,深入调查,彻底解决积压多年以来形成的历史问题”。
“我找省纪委的人打听过,几十个干部的门路都没找到省里,秦川的电话就打到了至少两个省委常委面前,而且,不知怎么的,省纪委王建民对秦川十分欣赏,下班前省纪委监委办公室领导打电话通知我们的时候特意提到了王书记,说王书记认为,这不是秦川在搞什么打击报复,这是淮阴市全面改革的一个象征性事件。”
“为此,王少阳给我们开会,要求我们坚决按照省委和省纪委有关领导的指示,深入落实这个调查,总的原则是,只要有问题的一个不放过,没有问题的也要根据这一次的表现全面撤销往年的评优选优成果。”
“现在市委常委会唯一对这件事可能有能力造成阻挠的组织部那边也提出了坚决支持,封清常吃过好几次这些干部的亏,他这一次是真正地对一些人进行打击报复,但下面的人都认为这是秦川的责任。”
她把这些情况通报完,就再也没问她丈夫今天在市纪委那边接受调查的结果。
没必要问,秦川如今这么强势,作为诬告秦川的主谋和具体执行者,她这个丈夫要不被针对就奇怪了。
这时,朱刚打过来电话。
朱刚很纳闷,他对市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问白玉凡:“白县长,到底发生了什么,市政府一个处级干部一个副处级干部都被打发到我们海远县,而且还不让当领导?”
白玉凡大概一说市政府的改革,朱刚大吃一惊。
“全市干部都没想到李怀民会从人事工作开刀,这要是搞不好可是能闹出乱子的啊。”朱刚叹息。
白玉凡道:“我这次大概也没法继续留任了,我也没法喊冤,当初去省里诬告我就该想到一旦失败就没可能再爬起来。县里现在什么情况啊?那么多建筑工队,我怎么没看到有人到市里来找门路?北城建设少说几百亿的投资,如果能拿到一成也够我们海远县吃饱喝足了。”
说起这个朱刚还正好要提呢。
“市政府办公室后勤科主任朱凤春你认识不认识?有几个企业家想找门路找不到,今天一打听,这个朱科长是我们海远县的人啊,虽说她从小是福利机构养活的,但户口在我们海远县那就是我们海远县出去的,能不能找一下这个领导,通过他和这个秦秘书搭上关系?”朱刚问道。
白玉凡都不想说他太幼稚。
秦川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看不出来?
这时候让秦川和一些企业老板建立关系,你以为人家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前途?
而且,就海远县那些老板能做出什么事,白玉凡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
至于这个朱凤春,那是秦川一手提拔的女干部,她还能给秦川拆台?
朱刚试图通过拉拢朱凤春给海远县的建筑公司搞工程的打算,白玉凡都不认为能成功。
那当然不能成功。
下午下班,秦川准备加班,朱凤春上来叫他。
朱家村来了几个长辈,明确说他们是陪着“老家”的老板来市里找工程,要求朱凤春立即出来“见一下”。
朱凤春现在可不想冒险,所以来找秦川要和他一起出去。
“正好在等他们,那就去见见吧。”秦川起身,想想为难的道,“但人家没叫我啊,我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