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周乐文悠然自得地欣赏街景时,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只见几名凶神恶煞的家仆,紧紧地捆绑着一名相貌清秀的丫头,跟在一个手提鸟笼、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身后。
如此一群人走在街上,就差将“我不好惹”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凡是路过之处,百姓无不躲闪开。
看着因躲闪不及而瘫倒在地的老者,前面的富家公子狠狠地踢上一脚,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其狠狠啐上一口口水。
恰巧这时,那富家公子吐了口水后,看到了远处信步而来的周乐文,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大声地喊着:“哎,周秀才!你妹子可就抵给我做通房大丫头了!”
听到这话,周乐文的脚步顿时僵住,他抬起头,迷茫的眼神看向富家公子。
“啊!什么!”他喃喃自语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看着走在前面的富家公子,周乐文心中泛起一阵胆寒和厌恶。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心情油然而生,竟然影响到了周乐文的情绪。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周乐文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他知道,这些都幻象,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冷静应对,可内心却让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他越过前面的富家公子和家仆,目光落在他们身后被捆绑的俊秀丫头身上。
当他看清那丫头的面容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那是他的妹妹,他最亲近的家人,如今却被这些人欺负,他怎能不怒?
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浑身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那些人拼命,他要想办法救回妹妹,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周乐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他单手伸出,然而想象中的灵火并没有出现。
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眼神一下子变得惊恐万状,喃喃自语道:“糟糕!我的法力和修为呢!我怎么感受不到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不是秀才,我是修仙者!”周乐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我是秀才,被这钱公子使诈诈骗走了全部的身家,还欠下了高额的赌债!”周乐文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世界已经崩塌。
凄厉的惨嚎声划破虚空,从街道处传出,瞬间传了很远很远。
围观的百姓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看着周乐文,眼中满是同情和怜悯。
“又一个被钱少爷逼疯的人!”有人在远处小声嘀咕着,他们对这种事情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周乐文的惨嚎声回荡在空气中,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无助。
哀嚎之后,周乐文仿佛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口中喃喃自语:“我是周秀才,我是周........”
钱公子见状,心中满是疑惑,但他决定快步上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今天一直装神弄鬼的周秀才。
他一把抓住周乐文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扯住他的衣襟,怒声斥责道:
“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这里可不是让你赊账的地方!你妹子主动给你抵债,这是你的欠条,赶紧拿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周秀才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感激涕零地接过欠条,更没有傲慢地站起来说些风凉话。
相反,周乐文晃晃悠悠地挣脱了束缚,从他的口中突然迸发出一句古怪的话语:“心中之道,在于心,而非道本身,在下以家为道,绝不会为了顾及族人而忽视正道!”
此话如同真言一般,在空中扩散,整个街道迸发出刺眼的光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再睁眼时,他眼前,已然是另一幅画面。
没有了街道,没有了叫卖声,更没有被胁迫的场景。
眼前,是一个岛屿,每一寸土地都看上去都那么熟悉。这是一座美丽而神秘的岛屿,周围环绕着蔚蓝的大海和翠绿的山脉,岛上绿树成荫,花草繁盛,鸟儿欢快地歌唱着。
岛屿中央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宫殿,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宫殿四周分布着一片片精致的园林和清澈的溪流,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一处仙家洞府外隐约有吆喝声传来,两个半大的小子,正在一女修的督促下,研习着凡间功法。
他们神情专注,动作矫健,一招一式间透露出对武学的热爱和执着。
接受灵根检测,猛然得知自己是天灵根,亲弟弟被带走。
第一次修炼如灵气,第一次出岛执行家族任务,第一次反杀截修,第一次炼制丹药...........
这些记忆碎片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周乐文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往昔的点点滴滴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展现在他的眼前,仿佛他正在亲身经历那些过往的岁月。
随着眼前画面的不断变换,周乐文的修为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恢复着。
然而,此刻的他却宛如一个局外人,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审视着自己曾经走过的道路,心中充满了感慨。
“世间万物皆有感,争先恐后踏修行,千军万马过独木,独占鳌头又是谁?修行到头不过土一捧,何苦来此罪一遭!”
一阵悠悠的声音传来,似乎从遥远的天际飘至,既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
这短短的几句话,道尽了修仙者的悲凉与无奈。
伴随着这阵声音的,还有一股强大的灵压,如同一座大山般沉重地压在了周乐文身上。
他不仅感受到了声音带来的无尽凄凉,身体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随时都会被压扁。
这种痛苦和折磨,即使是苦行僧所经历的苦难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的周乐文显得如此渺小和卑微,他被沉重的压力逼迫得单膝跪地,仿佛要屈服于命运。
并且,他心中的道心却已出现了一丝裂痕,并且还在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