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瑛心里明白。
之所以他想拉拢林如海,原因无非就是林如海本身就是次辅兼户部尚书,身兼两个十分重要的职位。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
林家和贾家是姻亲关系。
且两府来往还过从甚密。
所以,你说他蠢吧,他也没有很蠢。
他知道从贾瑛这里切入不了,那就从旁的地方打个迂回战。
你说他聪明吧,他又偏偏选中了林如海。
这小子就是太过野心勃勃。
偏偏又没有一颗好脑子,难成大事。
贾瑛近乎同情的微微叹息一声。
问道: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站在下头的锦衣卫恭敬地回答道。
“是御史大夫吴台。”
听见这话,贾瑛嘿嘿直笑。
他都不用请人去看着,
就知道这一趟陈逸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罢了罢了,看他可怜。
自己就默默的助他一把吧。
“去看着,看看吴台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咱们暂时先不要出手。”
“记得先观察各方势力的反应,回来报告给我听。”
锦衣卫颔首抱拳,嘴里低沉的应了一句。
“属下遵命!”
然后“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再说这边梁王气冲冲的回了府之后。
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喝了一天的闷酒。
得到消息的太子陈远也嘲笑了梁王许久。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是不是傻?!”
“想当初我想娶贾迎春的时候受的那些教训。”
“他不是也看在眼里吗?”
“虽然说林黛玉是表妹,可表妹也是妹妹呀!”
“哈哈哈哈!”
“可算是有人替本宫收拾这个小子。”
“大快人心!”
“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呐!!”
宿醉过后的陈逸,却是越战越勇。
酒都还没醒全呢,他就要人给他备马。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等到他日自己大业已成时。
势必要将这些嘲笑他的人踩在脚底,狠狠的折磨他们!
梁王长长吏却匆匆的赶来劝说道。
“殿下!殿下!”
“现在可不是好时机啊!”
“最近你这么频繁的动作!”
“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可该如何是好啊?!”
梁王冷笑道。
“如何是好?”
“朕干什么了吗?”
“怎么就如何是好了?”
“父王顶多把我叫进去骂一顿。”
“若是不趁着现在赶紧去联络几个朝臣。”
“还有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机会。”
“可以将太子那个蠢货一起拉下水呢?”
梁王长吏却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殿下,你这么做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太子殿下本就是太子。”
“你这样做是伤不了他的根基的。”
“反而会让你自己元气大伤啊!”
“失去了在陛下心中的信任,可就什么用都没有了!”
梁王长吏的劝说还是有些作用。
陈逸忍住了冲动,认真的想了想。
确实是,那日他和太子一起见过贾瑛之后。
他还专程回去又找了贾瑛一次。
这在父皇的眼里,恐怕就已经犯了忌讳。
可偏偏他后来又去找过林如海。
还动了要娶她女儿的心思。
若是走正常程序,应该是先给自己父皇说。
由自己的父皇出面去跟林如海谈,而非自己一个小辈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求亲。
自己的做法,确实是很冒进。
冷静下来的梁王陈逸忍不住给了自己两拳。
只不过宿醉之后的他也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打的人是自己,那两拳实在是软绵绵的,根本不够看。
“你说的有理。”
“那朕今日就不去了。”
梁王气闷的很,他心里边儿清楚,太子肯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的看自己笑话呢。
他正想要让人把柔儿叫过来,供自己好好发泄一通。
夏守忠却来了。
“梁王殿下,陛下有请!”
梁王一看夏守忠来了,太阳穴就突突的跳。
他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还是太跳了,自己那个老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还好,他今日为了出去见吴台,特意换了身衣裳。
此刻,他也不用再回房换衣服了。
他低头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自己的长吏。
然后默默的抬起头,对夏守忠说。
“有劳您亲自跑一趟了,咱们走吧。”
夏守忠抹着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连连点头说道:
“诶诶诶!好嘞!”
来的时候,夏守忠心里就在打鼓,他生怕这小祖宗闹脾气,不跟自己走。
到时候又得费好大的劲儿。
不过还好,这个祖宗居然也没闹脾气,乖乖的就跟着自己走了。
等到了大明宫的御书房。
元康帝看着蔫头耷脑跪在下面的儿子。
他是气不打一处来话。
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胡子都歪了。
偏偏陈逸跪在下面,跟个鹌鹑似的。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跟太子那简直是如出一辙。
元康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陈逸!”
“你要不要跟朕解释解释,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陈逸沉默。
“啊?!”
“你最近在弄些什么幺蛾子?!”
“说话呀!!”
“朕在问你话呢!”
“………………”
“朕看你在那些朝臣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怎么在朕的面前就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了?!”
陈逸张了张嘴,小声说道。
“有些话,儿臣说了还不如不说,索性就闭嘴了呗。”
好吧,这死出还真是跟陈远一模一样!
元康帝认命的闭了闭眼。
抄起旁边的砚台,一把就朝着陈逸砸了过去。
打算给兄弟俩来个套餐。
你还真别说,元康帝这手法还真是百发百中。
只听一声闷响,陈逸一声闷哼。
这砚台就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陈逸的左边额角。
一样的,砸到的瞬间那伤口就破了皮了。
鲜血汩汩而出,混合着墨汁往下滴。
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在元康帝的面前上演。
只是,这结尾好像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
太子被砸到了之后,是木木瞪瞪,可怜巴巴的。
然而,陈逸那眼里的怨气几乎能化为实质。
虽然他极力的垂着眼皮望向地面,可自己生的,自己不知道吗?
元康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十分的有气无力的冲夏守忠说道。
“去请个太医来,在御书房门口候着。”
“这么点小伤,他死不了。”
夏守忠恭敬应试。
踩着小碎步慌慌张张的就出去了。
屋里没了人,元康帝再次发问道。
“朕问你,你去找那些人联络,是想干什么?!”
“想将你的太子哥哥从太子之位上挤下来!”
“取而代之吗?!!”
元康帝都已经挑明了。陈逸也不想再装。
他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有何不可吗?”
“太子也不一定非得嫡长子来做!”
“历史上立贤不立长者数不胜数。”
“儿臣自认为,儿臣虽然也不怎么才高八斗。”
“但比起太子来还是绰绰有余!”
元康帝气惨了。他感觉自己的脑门都快被气炸了。
可手中的砚台已经被自己砸出去了。
他又拿起了笔架、奏折,一股脑的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