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山脉上,一处道观三个大殿,以目字梯形,建在半山腰悬崖边。
道观凌于悬崖之上,似是仙人遗落于尘世的一方圣境。
飞檐翘角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道观,青铜大鼎内,插上一柱粗香,香火冒出一缕青烟,直冲云霄。
前殿,李子航看着满身淤青的老弟,他脑海里开始猜测,这小子犯了什么错,要挨这种毒打。
再加上观主李先圣,也是一身伤。
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遭受什么境遇。
李子航审视的目光,看向八代虎脉第二人的老弟。
李德医在他审视的目光中,低下头不说话。
“不解释解释~”
李子航的话让对方,心情又忐忑一些。
李德医,为了让他哥带他走,心一横,牙一咬,开始夹带私货说出原因。
“那什么~”
他挠了挠自己凌乱的头发。
“老祖宗,前段时间服用了药。”
“后来那些研究人员,再给老祖宗拍片子的时候,发现老祖宗中丹田,有一个指拇大小的结石。”
“我假传圣旨,让研究人员,给发疯的老祖宗注射麻药。”
“然后让人,给老祖宗开刀,把那个结石取了出来。”
李德医半真半假的话,听得让李子航睁大双眼。
他咽了咽口水,吃惊的看向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弟。
“然后,老祖宗就把你打成这样了?”
李德医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祖宗没打我。”
“我爷爷,跟圣爷一三五轮流打我。”
李德医想起不堪回首的过往,眼泪都快出来了。
浮肿的腮帮子,露着风说话。
“哥你带我去四九城躲躲吧~”
“那老哥俩,想起这事就来揍我一顿。”
李德医哭丧着脸,委屈的不行。
“开刀取结石,还不是为了老祖宗好。”
“他这么大年纪了,肚子里有这么大一块结石,不取出来留着过年~”
李子航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这事贼他娘的荒谬,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子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俩老哥俩,也挨老祖宗的打了?”
李德医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李子航皱着眉揉着脑袋,他自我怀疑的说道。
“老弟,你知不知道,修道之人有抱丹这一说法?”
李德医知道自己犯了错,又开始瑟瑟发抖,他怕李子航也打他一顿。
李德医咽着口水,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哥哥。
“我刚知道~”
这句话一出,李子航估计他是挨打过后才知道的。
他转头一想,就知道观主李先圣为啥不见他了。
这么大年纪,还是修道之人,又是一观之主,总不能鼻青眼肿的接待小辈吧。
李子航看着可怜兮兮,全身是伤的老弟,他没好气问道。
“你不在洞里待着,跑观里做甚?”
李德医站的腿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回答。
“被收拾的受不了了~”
“出来透口气。”
李子航看着他那模样,估计这小子被举爷收拾惨了,来道观躲躲。
就算观主收拾他,也会下手轻点。
这小子还知道两害取其轻。
李子航看到他那模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行了,你先回屋,跟我走的事,过两天再说。”
李德医看到老哥那样,他赶紧起身抓住李子航的胳膊。
“哥,一言为定啊~”
“你可不能骗我~”
李子航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先去洞里看看老祖宗,你自己哪凉快哪待着。”
李子航忧心忡忡的出了前殿,往山上走。
他依着口诀,走出巨石滩迷宫。
继而踏入溶洞必经之路的密林。
此密林乃老祖宗带人,亲自布下的迷阵。
密林横跨几百亩地,挡在通往溶洞必经之路上。
密林地势,自下而上呈爬坡状,各类树木皆为移植而来。
迷林中诸多树木、植物,皆散发出能使人产生幻觉的气味。
那些植物,其花粉、树皮闻久后,可损毁人类感官神经。
林中,埋有不少天然磁石。
因此林中磁场混乱,指南针,罗盘,电子物品,根本不能用。
高低不平、倾斜的林地,视觉上令人上下坡难分。
旁边悬崖下水潭,常年雾气弥漫,散发的迷雾笼罩着这片区域。
诸般缘由相汇,不知情者入内,十人中有九人会于不知不觉间,在林中转悠。
运气稍好者,亦会于不知不觉中下山。
倒霉的直接死在林子中。
此迷林与巨石迷宫阵,便是十一祖所言的迷阵。
李子航依十一祖传之口诀出了迷林。
历经重重关卡,方才艰难抵达溶洞。
溶洞内,李子航站于十几个分叉口溶洞之前。
他口中低声默念口诀。
“马走日,象飞田,炮五进四,车向前,逢八进七,看飞碟。”
他每进入一个溶洞,待走出隧道再次遭遇分叉口后,便默念下一句口诀,继而择取进入下一分叉溶洞。
此套口诀,乃进入迷宫般溶洞,下至地宫之法门。
溶洞内分叉口数以万计,路口皆设有各式标记。
一个溶洞有十几个分叉口,洞前皆置放些石磨象棋子。
如马走日,至有马字象棋洞口,便斜着走入下一个洞口。
为防外人洞悉其中奥妙,每个洞口皆置有一石磨象棋。
若不知口诀,进入者休想出来。
再如,逢八进七,看飞碟。
进入下个分岔路时,若有八个岔路,便进入第七个。
走到下一个分叉口,溶洞石壁上,雕刻各种图案。
有飞碟的洞口,才是正确的出口。
溶洞内大小分叉口,不下万。全套口诀160字,正确的出口只有40个。
如果没有口诀,不知情的人进入只有死路一条。
更别说,溶洞迷宫内,还有各种毒虫。
整个溶洞迷宫,各种分叉溶洞口,跟个海绵气孔一样多。
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抵达溶洞核心区域。
高达几十米的溶洞中心,一座十米高的大殿赫然矗立其间。
步入大殿,取出白虎纹玉佩身份牌,人魔卫启动机关,一个直径五米的深渊井口显现出来。
沿着井内悬浮的石板阶梯,徐徐下行。
抵达第二层溶洞小广场,一条三米宽的道路,出现于溶洞峡谷中央。
沿着峡谷一路前行,一座宛如山海关般的城墙映入眼帘。
十多米高的溶洞,被雄伟壮观的城墙严密地截断一分为二。
李子航行至城门下,以特殊手法取出一块城墙砖,将自己专属的白虎纹玉佩嵌入暗缝之中,随即将取出的城墙砖复位。
十余分钟后,高达五米的合金青铜门缓缓开启。
这一系列流程,繁杂而又严苛,且需核验身份。
溶洞内,各种已知或未知有毒生物,散布于溶洞的各个角落。
进入城墙关内,宽广的溶洞石壁旁,凸起的巨石上,错乱摆放着不下两百具青铜棺椁。
那些棺椁中,安葬的皆是人魔两卫。
顺着道路继续前行十分钟,来到内城,城关前。
他被镇守城门的金甲卫拦下。
出示白虎纹玉佩,对出李家的秘密暗号,城门方才为他敞开。
行走在城内,十几座宫殿依次呈现在眼前。
李子航凝视着,眼前陌生又巍峨的建筑群,心中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十多年未曾涉足此地,这里的变化之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看来这些年,溶洞世界一直不停在修建。
第二层溶洞,两道封死的城墙关,内城里,十几个宫殿群,散落在这片神秘的溶洞世界,令人叹为观止。
若是李家灭亡,这里被封锁,那么千百年以后,当溶洞世界被后人发现时,这里必将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未解之谜。
他手持白虎纹玉佩,如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宫殿群内。
每一处宫殿大门前,都有犹如雕塑般伫立的人魔两卫,
他随意走进一个宫殿内,里面琳琅满目的收藏品,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宫殿内,一排排书架宛如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排排书架上,摆放着各种珍贵的孤本、画册、竹简。
还有那刻有神秘甲骨文的各种骨头、龟壳。
大殿两侧,还有不少石碑,宛如沉默的史官,静静地记载着各种时期、不同文明的文字。
其中一些是史前文明时期,人类留下的刻字石碑。
还有一些是异族文明,刻字石碑和石壁。
李子航看到这里,心中暗自思忖,估计第三层七座九层人魔塔内的珍贵收藏品,已经全部搬到这些宫殿群里了。
举爷得知他到来的消息后,如疾风般马不停蹄地,从第三层溶洞世界中赶来。
宫殿内李子航,走走看看,时不时翻阅竹简孤本。
这个宫殿规模可不小,如同一个中型商场一般。
宫殿上下分三层,每一层面积都不小。
这么大面积的宫殿,居然收藏的全是,石碑,竹简,石刻,孤本,历史文献,还有野史,家族本记。
当举爷在第二层大殿内,找到李子航时。
爷孙俩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实在是双方形象变化太大了。
李子航不再是那个翩翩贵公子形象。
举爷也不是霸气威严的中年人的形象。
李子航的变化,前文有介绍。
举爷的变化,是全身是伤,眼肿的眯成缝。
所谓打人不打脸,可举爷的模样,都快被打成猪头一般。
李子航不敢确定眼前之人是举爷,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一句。
“举爷爷?”
举爷单手捧着腮帮子,眯着眼,吸溜一口,口水,点头回应他。
李子航大惊失色的看着举爷。
他根据李德医的话语猜测,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祖宗打的?”
举爷再次点头。
李子航强忍着笑,背着手,左手掐右手腕,让自己忍住。
举爷浮肿淤青的双眼看向他。
说话呜呜啦啦口齿不清。
李子航连猜带蒙才听明白。
“小航,你快去劝劝老祖宗,他老人家最疼的就是你。”
“我先走了~”
举爷说完就要离开。
李子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到底怎么回事?”
举爷淤青浮肿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从头解释起来。
“李德医那个小王八蛋,以为自己医术了得,趁着老祖宗服用荆棘之花药剂发疯时,他给老祖宗,麻醉做个全身检查。”
说到这里,举爷哪怕脸上疼的捂着腮帮子,还是咬着后槽牙说话,可见他有多气。
“结果他用那个叫什么ct的机器,给老祖宗查出丹田里有结石。”
说到这里,举爷气的一巴掌拍在旁边石头梁柱上。
举爷这一巴掌可不得了,木梁上的灰尘都跟绵绵细雨一般往下落。
“前段时间,我们收到你传来的消息,开始四处运作。”
“所以这里,只留那小王八蛋一个。”
“然后他自作主张,假传圣旨,给那些医生。”
“这小王八蛋亲自开刀,把老祖宗的内丹当结石给取出来了。”
“前几天老祖恢复好后,发现自己身体不对。”
“查询一阵后,得知这种情况。”
“他老人家把我跟你圣爷爷,叫到溶洞里一顿毒打。”
“我俩还不敢还手,他老人家还下死手。”
李子航再次听到老祖宗体内,内丹被当结石开刀取出后,心里又感觉搞笑,又觉得悲哀。
他看着,捂着脸的举爷,再次试探。
“你这是刚挨过他老人家的打?”
举爷,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长辈的形象了。
“嗯~”
“我先走了~”
“还有,你走的时候把李德医那个小王八蛋,给我带走。”
“祖地太安稳了,不利于他成长~”
举爷说到成长这两个字,是咬牙切齿的说。
李德医要不是继承了白虎血脉,年纪还小,估计要被打死了。
李子航看着慌忙离去的举爷,心中暗自发笑。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
估计老祖宗不想跟李德医计较,只能把气撒在这两个哥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