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绿皮火车软卧里,李子航起夜去车厢尾部上厕所。
他手腕戴着知名品牌手表,身穿白色长袖寸衫,黑色西裤,脚上的皮鞋走在车厢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只可惜,一张被打变形的脸,白瞎了他这一身打扮。
当李子航路过一个包厢时,里面两个青年,坐在下铺,看着书籍,用眼神余光打量路过的他。
等李子航走远过后,两人小声说道。
“黎哥,那个人绝对有钱。”
被叫黎哥的年轻人,长地跟年轻时的葛大爷一样。
黎哥用眼神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那个人,手上戴的手表,都是洋码子。”
“那个表我好像听人说,叫什么江什么丹的名字。”
“反正国内没有,那表听说老贵了,一个表最起码能换几十头牛。”
“还有他穿的皮鞋,戴着皮带,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青年说完,坐到黎哥身边小声说道。
“黎哥,咱们干他一票,最起码能快活几年。”
李子航上完厕所后,回来时再次路过这个包厢,他打着哈欠经过两人身边。
这一次,黎哥也看清了李子航身上的衣着打扮。
两人一对视,立马确定下手的对象。
回四九城的火车,两兄弟一路无话。
只有韦强三人,时不时过来串包间。
李德医跟他们仨,一起在卧铺里玩桥牌。
火车轰隆轰隆,行驶了一天一夜,总算到达四九城。
今年是个特殊的年份,大批知青回城,导致火车站特别拥挤,用摩肩擦踵形容都不为过。
这副场景,如同后世春运期间一般。
因为前些年,知青下乡的缘故,到了年纪的青年,一律被安排下乡。
后来大批知青下乡,给乡下带来太多负担。
因此,今年下达新政策,家中独苗,成份好,身体带病,身体残疾可以提前返乡。
这种情况导致,很多知青钻漏洞,再加上符合条件的知青,一时间返城的知青,从全国四面八方,蜂拥回四九城。
下了火车的五人,挤过扛着大包小包的人群,那场景如同潮水里几只随波逐流的鱼儿。 火车站,来自天南地北的方言口音。
叫骂声,发泄呐喊声,推搡借道声。
一时间火车站出口,人声嘈杂。
李子航五个人,总算挤出火车站,他抬起手看一下手表,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
他在摸摸身上的钱包,发现也没了。
这都不是关键,他脖子上的白虎纹玉佩也没了。
李子航转过身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他回忆起刚才下火车,每一次跟人接触的画面。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搞得韦强,李德医几人也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等他。
于是五个人,站在火车站出口跟个二傻子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一分多钟后,李子航询问身边的李德医。
“小五你玉佩还在吗?”
李德医后知后觉,摸了摸脖子。
这一摸,吓他一跳。
他直接拉开衣领,低着头往衣服内的胸膛看去。
这一看,他嘴里不停念叨。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李子航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也中招了。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韦强以前作为一个佛爷,他立马反应过来。
“主子,你们是不是被偷了?”
李子航点了点头,他把自己怀疑地人长的模样,跟韦强说了一遍。
于是李子航把长的跟葛大爷一样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小伙子的模样描述一遍。
李德医哭丧着脸站在一边。
白虎纹玉佩有多重要,是个李家核心成员都知道。
白虎纹玉佩,光玉石材质都价格不菲,更别说雕刻手法,还有含义。
玉佩采用乳白色和田羊脂白玉,用古技法,半镂空雕刻一头白虎咆哮的形状。
别的不说,就按现在市场价,一枚玉佩拿到天桥鬼市上卖,二三百斤白面随随便便能换到。
李子航拍了拍,韦强的肩膀。
“你以前也是混那一行的,这件事交给你了。”
“我带的玉佩你也见到过,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他转头看向陈鹏,接着交代。
“你陪韦强一起去找,家里人员随你调动,我只有一个要求,哪怕把四九城翻过来,也要把两枚玉佩找回来。”
韦强跟陈鹏看着严肃无比的主子,他们瞬间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随即立马转身,去安排找玉佩的事。
韦强边走边恼火的发狠话。
“他娘的,几个三只手,到炮爷的地盘,还不上香”
“不上香也就罢了,他娘的还摸了主子。”
“王八蛋~你们最好放明白点,守点规矩~”
“不然~”
陈鹏看着他边走边念叨的模样,调侃几句。
“你小子,最好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在四九城佛爷那边,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子航看着离去的两人,搂着自己老弟的肩膀,边走边安慰几句。
“别哭丧着脸,哥的玉佩不是也丢了。”
“天塌下来,也是我顶在前面。”
李德医被搂着肩膀,被动的向前走。
他强露个笑脸给他哥。
李子航看他还心事重重的模样,接着安慰。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返城女知青。
“小五,那个姑娘长的不错,大眼睛高鼻梁,小脸还白净,你觉得怎么样?”
李德医顺着他哥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的看着他哥。
“三哥,李子航,李德航,我警告你,作为弟弟我有义务提醒你,你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
李子航站在原地,懵逼的看着他的弟弟,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他上去直接一巴掌,打在李德医的脑袋上。
“滚蛋~”
“你脑子装的是豆腐花?”
“我是问你,那姑娘怎么样,我是给你撮合。”
“你个王八犊子,你都给哥气笑了~”
李德医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三人经过这一出,也没了刚才担忧的情绪。
出了,出站口,三人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着怎么回去。
李子航,看向他老弟。
“你身上还有钱吗?”
李德医把口袋摸个遍,也没掏出一分钱。
旁边的张旭硕很有眼力见,赶忙蹲下,把鞋脱掉,从袜子里掏出一张折成条的十块钱。
李子航笑着说道。
“你小子心眼不少~”
张旭硕穿好鞋,不好意思的把钱递给李子航。
李子航看着眼前带着脚臭味的钱,无语起来。
“自己拿着~”
三人叫了辆三轮板车,还没坐上去,一个人的出现,让李子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米开外的路边,五个背着行李的返城知青,互相告别。
“棒梗,以后常联系~”
李子航看着一头卷毛的青年,依稀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贾东旭的模样。
三人坐好后,板爷开始登三轮车。
半个多小时后,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南锣鼓巷李府门口。
付钱的时候又折腾半天,最后是到代销店,换点零钱才把车钱付掉。
几人收拾一阵后,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久别重逢的哭喊声。
李子航坐在书房,听到隔壁的动静,就知道棒梗回来了。
相比较原剧,这次棒梗回来可没地方住。
聋老太太去世后,房子被政府回收了。
雨水的耳房,不给贾家两个闺女住后,槐花跟小当只能搬回跟贾张氏住。
傻柱跟秦淮如还是住在一起,棒梗回来,住都是个问题。
这不隔壁现在就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贾家。
贾张氏跟棒梗抱头痛哭,嘘寒问暖后,看着屋内的行李,她意识到孙子住的问题。
贾张氏,坐在圆桌旁心疼的看着棒梗。
“孙子,要不你先睡会,奶奶去买菜,晚上好好给你补补。”
棒梗看到自己奶奶忙前忙后关心自己,他感动的眼眶泪水直打转。
棒梗站起身,开始帮着贾张氏,收拾自己的行李。
“奶奶,你去忙吧~”
“这些我自己会收拾。”
贾张氏,同样泪眼莎莎看着他。
“董事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
“你先收拾,奶奶去买菜了。”
贾张氏,说完转过头,眼中露出忧愁的思绪。
她出四十号院大门,转头就往轧钢厂走去。
李子航这会逛起自家院子,看着已经装修好的院子,他总感觉少了些东西。
他站在后花园鱼池边,看着清澈的池水,叹息一声。
“明,招些佣人~”
轧钢厂,贾张氏找到秦淮如后,把棒梗回来的消息说出来后。
婆媳俩又抱头哭在一起。
轧钢厂,树林边。
贾张氏把自己的苦恼说了出来。
“棒梗现在回来了是好事,可住哪啊~”
秦淮如也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旁,想办法。
“咱家那间屋子,你们仨住着呢,傻柱的屋子,也没法住。”
“总不能我搬回去,跟你们住,让棒梗跟傻柱,住在一起把~”
贾张氏摇了摇头,她一脸怨气的开始骂雨水。
“那个没爹没娘的死丫头,屋子空着,也不让咱们住。”
“要不然棒梗也不用愁没地方住了。”
秦淮如也是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雨水到底怎么了,自从去了李家一趟,跟变了个人一样。”
贾张氏想着雨水的变化,也是头痛不已。
“这事跟大少爷,绝对有关系。”
“自从大少爷回来,傻柱也变样了,别人都过去打招呼,就他到现在一趟都没去过。”
秦淮如,想到这些糟心事,烦的不行。
“实在不行,我去隔壁找大少爷,跟他商量一下,把以前偏院租一间给棒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