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明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从容和期待。他抬起手腕,轻轻按下表盘上的按钮,确认时间后,抬起头,目光扫过人群。
他微微挺直了腰板,语气平和而坚定地说道:“马上就开始。您先让大家集合一下,我简单讲几句。”
公社领导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他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偏高,体格健壮,一看就是长期在田间劳作练就的结实身板。
他的皮肤被岁月和阳光雕琢得黝黑发亮,仿佛是大地赋予他的天然勋章,上面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像是过往岁月的印记,诉说着他在农村这片土地上耕耘的艰辛与收获。
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稀疏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有神,深邃而明亮,像两颗饱经风霜却依然闪耀的星星,透着一股子精明和干练。
眉毛浓密而粗犷,像是两把刷子,横亘在额头下方,每当他皱眉思考时,那浓眉就会紧紧蹙在一起,显得格外严肃。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衣服虽然有些旧了,但洗得干干净净,熨得整整齐齐,领口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显得格外精神。
中山装的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这是他作为公社领导的标志之一,象征着他的身份和职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直筒裤,脚蹬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走起路来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土地的脉搏上,透着一股子庄重和威严。
他平时总是面带微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和蔼可亲,让人感觉格外亲切。
但一旦遇到正事儿,他的眼神就会变得严肃起来,那股子威严劲儿让人不敢小觑。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层淡淡的风霜之色,那是长期在农村基层工作,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却也让他看起来格外有阅历,仿佛他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一棵老树。
他转身朝人群走去,步伐沉稳有力。
随着他的靠近,嘈杂的人声逐渐减弱。他停下脚步,双手微微张开,大声喊道:“大家安静一下,李厂长有话要说!”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人群渐渐安静,只剩下微风拂过麦田的沙沙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向明身上,仿佛被他的气场所吸引。
李向明站在人群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身影。
他拿起扩音器,轻轻拍了拍,确认声音清晰后,清了清嗓子。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同志们,今天是我们杂交小麦种植技术竞赛的第一天。这次竞赛,不仅是为了展示大家的技术,更是为了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希望大家在竞赛中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争取好成绩!”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赵铁柱走上前,接过扩音器,大声说道:“竞赛分为三个环节:种植技术、产量提升和病虫害防治。每个环节都有专门的评委打分,最后综合评分决定名次。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人群中响起一阵整齐的回应,声音洪亮而有力。
李向明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好,竞赛正式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农民们纷纷走向各自的竞赛田,开始忙碌起来。
小张蹲在田边,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土壤,检查麦苗的根部。
一位年长的农民走到小张身旁,笑着问道:“小伙子,你这动作挺熟练啊,种过几年麦子?”
小张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大爷,我种过五年麦子,后来听说李厂长在推广杂交小麦,我就特意来学习了。”
年长的农民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赞许:“不错,年轻人有这心思,将来肯定能成大事。”
小张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忙碌起来。他的心里充满了干劲,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竞赛中取得好成绩。
另一边,李向明和赵铁柱站在田埂上,目光在竞赛田间扫过。李向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欣慰,低声说道:“老赵,你看,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
赵铁柱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李厂长,这次竞赛办得值了。不仅能提高大家的技术水平,还能为杂交小麦的推广打下基础。”
正说着,一位评委匆匆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李厂长,赵专家,有个问题需要你们处理一下。”
李向明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怎么了?”
评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竞赛田,低声说道:“那块田的麦苗出现了轻微的病虫害迹象,参赛的农民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李向明和赵铁柱对视一眼,快步朝那块田走去。走近一看,只见一位中年农民正蹲在田边,手里拿着一片发黄的麦叶,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李厂长,您看,这麦叶发黄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中年农民见李向明过来,连忙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李向明接过麦叶,仔细看了看,又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麦苗的根部。片刻后,他站起身,语气温和:“不用担心,这是轻微的叶锈病,及时处理就不会有大问题。”
他说完,转头对赵铁柱说道:“老赵,你去拿些药剂过来,咱们现场教大家怎么处理。”
赵铁柱点了点头,快步朝仓库走去。不一会儿,他拿着一瓶药剂走了回来,递给李向明。
李向明接过药剂,对周围的农民们说道:“大家看好了,叶锈病的处理其实很简单。首先,将药剂按比例稀释,然后用喷雾器均匀喷洒在麦叶上。记住,喷洒时要避开高温时段,最好在早晨或傍晚进行。”
中年农民接过喷雾器,脸上露出一丝感激:“李厂长,谢谢您!要不是您及时指导,我这块田可就毁了。”
李向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谢,咱们竞赛的目的就是互相学习。你按照我刚才教的方法处理,麦苗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阳光渐渐升高,实验基地的田野上弥漫着一股热浪,但农民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竞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忙碌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田埂上,评委们手持记录本,来回巡视,时不时低头记录着参赛者的表现。
李向明站在田埂的高处,目光扫过整片竞赛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
赵铁柱走到他身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笑道:“李厂长,看这架势,大家的水平都不错啊。尤其是小张那小子,动作麻利,技术也扎实,我看他很有希望拿个好名次。”
李向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小张的身上。
“小张确实不错,不过竞赛还没结束,结果还不好说。”李向明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赵铁柱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向明的肩膀:“李厂长,你这人就是太谨慎了。不过话说回来,谨慎点也好,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正说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李向明和赵铁柱对视一眼,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近一看,只见几位农民围在一块竞赛田边,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怎么了?”李向明走上前,低声问道。
一位农民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慌乱:“李厂长,您快来看看,这块田的麦苗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发蔫了!”
李向明眉头一皱,蹲下身仔细检查麦苗的根部。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土壤,发现根部有些发黑,土壤也显得过于潮湿。
他抬起头,语气严肃:“这块田的排水系统出了问题,根部积水导致麦苗缺氧,所以发蔫了。”
周围的农民们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一位年轻的农民忍不住问道:“李厂长,那现在该怎么办?这块田还能救吗?”
李向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沉稳:“别急,还有救。首先,得赶紧疏通排水沟,把积水排出去。然后,用一些促进根系生长的药剂,帮助麦苗恢复活力。”
李向明拿了一瓶药剂,对周围的农民们说道:“大家看好了,处理这种情况的关键是及时排水和促进根系生长。首先,用铲子挖开排水沟,把积水排出去。然后,将药剂按比例稀释,浇灌在麦苗的根部。”
处理完这块田的问题后,李向明和赵铁柱继续在竞赛田间巡视。他们的脚步稳健,目光如炬,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走到小张的竞赛田边时,李向明停下了脚步。小张正在小心翼翼地给麦苗的叶片刷去灰尘。
“小张,你这动作挺特别啊。”李向明笑着问道。
小张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李厂长,我听说麦苗的叶片如果积了灰尘,会影响光合作用,所以我就想着把它们清理干净。”
李向明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赞许:“你这心思很细,不错。不过,清理叶片的时候要注意力度,别伤了麦苗。”
小张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李厂长,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赵铁柱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小张,你这年轻人有股子钻研劲,我喜欢。竞赛结束后,咱们得好好聊聊,看看你还有什么好点子。”
小张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说道:“赵专家,您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竞赛的钟声再次响起,标志着最后一个环节的开始。农民们纷纷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李向明和赵铁柱站在田埂上,望着忙碌的田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李厂长,这次竞赛,咱们算是成功了一半。”赵铁柱忽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烈日当空,竞赛田里的温度已逼近晌午的顶点,麦苗的叶片被晒得微微卷曲。
李向明摘下草帽扇了扇风,脖颈上的汗珠顺着衣领滑进后背。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生生折断。
“李厂长!快来看这个!”评委老周举着半截麦秆冲过来,麦秆断口处泛着诡异的黑褐色。
赵铁柱一把夺过麦秆凑到鼻尖嗅了嗅,脸色骤变:“这是茎基腐病的气味!”
他粗糙的指腹碾开断口处的碎屑,几粒芝麻大小的黑色菌核滚落掌心。
围观的农民们倒吸一口冷气,有人手里的水瓢“咣当”砸在地上。
小张突然从人群里挤进来,裤腿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浆。
他蹲下身扒开一丛麦苗,声音发紧:“这边垄沟的土腥味不对劲。”
指甲大小的白色菌丝正从潮湿的土缝里钻出来,像蛛网般缠住麦苗的根茎。
“见鬼了,这病怎么突然爆发?”赵铁柱扯开三垄麦苗,发现菌丝已经连成一片。
他猛地直起身,草帽被甩到脑后,露出青筋暴起的太阳穴,“老李,得立刻隔离病株,这些菌丝能随风飘......”
话音未落,一阵裹挟着麦芒的旋风突然掠过田间。李向明眼看着几缕菌丝被卷上半空,瞳孔骤然收缩。
他一把拽下脖子上的白毛巾捂住口鼻,厉声喝道:“所有人退到上风口!小张,去库房取硫磺粉和生石灰!”
小张像离弦的箭冲出去,胶鞋在田埂上踩出深深的水坑。
赵铁柱已经抄起铁锨开始挖隔离带,汗湿的背心紧贴在隆起的脊梁骨上。
李向明盯着在阳光下闪烁的菌丝,忽然注意到小张负责的那片试验田——边缘几株麦苗的叶片上竟有淡黄色的斑点。
“等等!”
他抓住正要撒石灰的年轻农民,指尖捏住一片病叶对着太阳。
叶片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针尖大的橙红色脓包,正随着呼吸般的起伏缓缓裂开。
“这不是茎基腐病。”他声音发哑,“是锈病和菌核病混合感染。”
人群炸开锅似的骚动起来。
老周手里的记录本“啪嗒”掉进泥里,被踩出半个脚印。
赵铁柱抡起铁锨狠狠插进土里,震得虎口发麻:“他娘的,这两种病用药相冲!要是按刚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