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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舞台上忽然响起了丝竹之声。舞女在台上轻歌曼舞的跳了起来。

宴会开始了。

音乐虽盛,但推杯换盏的人声更为鼎盛。

今年上榜的进士们坐在一楼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接受人们的敬酒。

今年的状元许之青坐在第一排,穿着一身灰色长衣,头上带着布帽,正客气的与络绎不绝前来对他祝贺的人交谈。他面带微笑,动作规矩得体,即便是这种场合,也是有礼有节,丝毫不见慌乱。

人们都难掩对这位新科状元的钦佩之情。

不远处,便衣出行的周帝看着许之青面对这种局面,依然镇定自如的样子,不禁内心满意。

这少年不仅文章写的好。

竟也是个面对各种人能控的住场面的人。

果然是殿试中他挑选出来的、可以委以重任的状元人选!

想到这里,周帝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而同时,白宴黎的目光也落在了人群里周帝的身上。他的目光讳莫如深。

舞女们轻盈跳跃,进士们欢声笑语,贵子们你接我往的给上榜的进士们敬酒。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有一些更是不胜酒力,混混沌沌的做起了诗。

十年寒窗,为的也正是这一刻。

而许之青却依然清醒。

他手中拿着酒盏却没怎么喝,任由别人对他阿谀奉承,他都保持着镇定。

看着眼前人们的东倒西歪,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往唐宛如这里看来。

他清楚的知道,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唐宛如的目光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她落到了坐在他旁边,此次科举的榜眼刘畅的身上。

见此人游刃有余的敬着酒,唐宛如的目光豁然一缩!

“咚咚咚!”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音。接着云翔楼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轰隆!”一声推开,众人一惊,纷纷回过头看去,却见是一队衣着整齐的兵卫快速的步入了云翔楼。

紧接着,一个穿着官服,个子不高,宽头大脸的男人昂首走了进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丝竹声戛然而止,舞女也停了下来。场面登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诧异的看向他。

那男子冷峻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眼,接着凝在了站在最前面的状元许之青身上,他拧了拧眉,赫然抬手指着他厉声道:“许之青!科举作弊,来人,把他给我抓住!”

作弊?

“哄!”云翔楼里瞬间一片混乱。

腰间带着挎剑的兵卫也迅速向前走去,众人的目光也“刷刷刷!”的落在了许之青的身上。

他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啊。

怎么会出了这事?

云翔楼的李掌柜眼见许之青被控制住了,场面一片混乱,他忙从人群里挤出来对那男子道:“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许公子可是今年科举的状元啊。”

监察左史王井官气十足的瞥了他一眼,冷笑着:“今天我的抓的就是这个许状元!”

他冷凝着那李掌柜:“怎么,你要保他?”

“不敢不敢!”李掌柜忙摇头,他哪里敢保啊,他就是怕坏了他今天的场子,以后科举没人再来住了。如今听王井这样说,自然不敢再说话了。

那王井向前跨了两步,看着众人道:“监察司今天收到举报,说新科状元许之青在科举考试过程中作弊,所以今日前来抓他回去审问。你们这些书生也听着,作弊是大罪,是要掉脑袋的,你们在要是在科举中有类似行为,最好提前自首,监察司还能留你们的性命。”

“要是像他一样被查出来,可就命不久矣。”

众书生一听,立刻低下了头,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带走。”那王井直接吩咐道。

“等等!”一直被压着的许之青昂了昂身子道,“我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如今你说我作弊就作弊?我向来光明磊落,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弊?”

是啊。

众书生也觉得奇怪,那科考审查如此严格,他是怎么作弊的?他还是状元,这要是不说出来就把人带走,恐怕不能服众。

那王井既然来了,那就不介意和他说道说道,他抬眼和二楼坐着的周子越对视了一眼。

之后道:“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他环视着楼内众人,大声道,“许之青,在科举考试中违规涂抹了让人晕眩的异香,这种异香香味奇特,能够使考生头脑迷惑,状态不佳!”

“许之青,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香气迷惑了其他考生,让他们无法正常发挥,这样自己就能在考试中脱颖而出,成为状元!”王井一字一顿的说。

香味?!

众考生内心一惊,立刻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腕也缩到了袖子里,他说的难道是在科考之前风靡全京城的香膏?

那香膏可不仅许之青一个人涂抹了。

因为那香膏让人精神清明,许多考生都在科考的时候抹在了手腕上。

如今竟是那香膏有问题?

他们怎么用的时候也没发现那东西能让人头脑迷惑啊?

但此时也没人敢说话,大家都一片沉默,心想,这事真是雷砸到谁头上就是谁了。

这个许状元可真是倒霉。

台下一片静默,倒是坐在二楼的白宴黎用手轻轻的掸了掸袖摆,唇角不禁荡起一抹冷笑。

这哪里是抓作弊?

这分明是冲着他来了。

果不其然,这时,一个刚才被派到楼上去搜查了许之青房间的兵卫跑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个香膏递给了王井。

“左史,这香膏是从许之青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众人一瞧,果然就是前段日子风靡京城的那一款。

白家的香膏。

“嗯。”王井接过香膏捧在手里说,“你们看到了,现在物证齐全,许之青提前谋划,涂抹了这一款香膏在身上,利用香膏的味道干扰迷惑了其他考生,最终使自己得到状元。但不管他的手段多隐蔽,都逃不过监察司的眼睛,现在我就要把他带回去严刑拷问。”

“还有。”那王井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又轻描淡写的拂了白宴黎一眼说,“以后这种江南来的香膏粉脂最好不要再用,免得惹了官司而不自知。”

江南来的?

今日在场的几乎都是京城的贵族,这话一听就懂了,这说的不就是白家的吗?

看样子这白家不知是招惹了谁。

今后还是暂不要买白家的东西了。

在场众人心中如此想着。

眼见那许之青要被拉下去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出来:“等等!”

众人立刻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