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蔺云柔脸上稍显失落,似乎若有所思,唐宛如对她笑道:“娘,你不会是最近没好好喝药,见我来了,就临时在想用什么样的幌子来忽悠我吧?”
蔺氏被她这么一问,低沉的情绪被驱散,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儿的吩咐我哪里敢不听?”蔺氏回答,“药我每天都喝着呢,最近感觉心悸之症也确实有所缓解。”
那用到的是贵品乌灵,又是云听开的方子,自然是有作用的。
“那就好。”唐宛如点头。事实上,她之前就特意嘱咐过熬药的丫鬟不可疏忽,她不说她也知道。
如今一问就是再提醒她一下,免得她不重视。
蔺氏为了让她安心,也笑道:“娘知道,我家如儿之所以嫁到白家,就是为了能得到给娘治病的乌灵,为娘心中明白,日日把喝药的事记在心上,又怎么敢忘记?”
见蔺氏一脸认真,唐宛如安了心。
虽然她嫁到白家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但这份缘分到底就是从乌灵开始的。
她对蔺氏的心就是这样的。
见蔺氏情绪好好了,唐宛如反倒鼓着嘴坐到了蔺氏的身边道,“娘,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意,知道我为了你什么事都愿意做,怎么刚还故意给我摆脸色。”
蔺氏:……
好嘛,蔺氏无语,她家丫头,可真真是一个机灵的。一点亏都不肯吃,她就那么面色低沉了一下,就被她给拿住了。
况且,她刚才哪里是故意给她摆脸色的,她是一时没接受她已经出嫁的事实,生自己的气呢。
不过话既然说到了这里,那蔺氏还就真就着她这话说道说道。
“如儿,不瞒你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倒不会真的给你摆脸色,但是别人娘还真有点怨言。”蔺氏把衣服铺展,坐直了身子,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唐宛如一愣,又被她给反将了一军。
那好,她听一听,她有什怨言。
唐宛如明眸转了转,主动上前道:“怨言?娘是对白家人有怨言吗?那可别,白家父亲和长兄温和敦厚,夫人和长嫂也是温婉爽利的人,没什么可怨的。”
听唐宛如这样说,蔺氏的心倒是安分了一些。
她能相处了几天就在她面前说他们的好话,可见白家人确实是可靠的。
不过她这一关可没那么好过。
蔺氏继续板着脸说:“我可没说他们。”
“没说他们?”唐宛如故作不解的喃喃,“那娘说的是谁,如儿猜不到了。”
蔺氏白她一眼,心想她可真会猜不到,她今天和谁一起来的难道不知道吗?还假装?
既然她不说,那就她说,于是蔺氏道:“自然是今天和你一起来的你的那位夫君了。”
夫君?
唐宛如听到这话,目光轻轻一闪,身子反倒退了回来,靠在了椅背上。
蔺氏继续说:“我不知他对你如何,但你这夫君对我确是显得些许凉薄。”蔺氏故作正经,“你说说他,都把你给娶走了,都没跟你的母亲我,有过多的交流,我直到今日才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他的面,他叫的那一声娘都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你说说我能不嫌他吗?”
唐宛如懂了。
她娘这是不接受她已经嫁人的事实,把矛头给指向白宴黎了。
他怎么没跟她说话?
那来跟她求亲的时候也叫了几声伯母啊,那不就是跟她说话了吗?
她娘选择性遗忘。
不过无妨,她早有对策。
尚氏说完,唐宛如不仅没有说话,反倒也不急着问了,坐在那里悠闲的吃起了果子。
蔺氏见她不讲话便问:“难道不是吗?”
蔺氏觉得,白宴黎能娶到唐宛如。
多亏的是圣上的赐婚,求婚也只求了一次,前后也确实没见他有多努力。
而唯有唐宛如知道,白宴黎对她有多上心。要拿到圣上的那一纸赐婚,哪是那么简单的?
但是也没关系,她护的住。
“娘。”听了她的话,唐宛如一边吃果子一边说,“这话你在我耳边说一说也就罢了,要是被白宴黎听到,可就伤了他的心了。”
“哦?”蔺氏一愣,他伤心什么啊。
“他为什么伤心啊?”蔺氏问。
“娘。”唐宛如说,“宴黎虽然没在成亲前后在你面前多露面,但是在背后可做了不少呢。”
蔺氏目露疑惑。
唐宛如侧头往门外瞧了一眼,见时至中午,外面丫鬟仆人不多,这才转头对蔺氏说:“娘,你可记得前几日王华进了一批贵重的物件到京城,没想到那物件却在入京之后被人抢了的事?”
“不错。”蔺氏说,“那东西十分贵重,损失了不少银钱,但因为是黑夜,来人又蒙了面,所以只知道是灾民,找起来却无从下手,那王华还因为此事受了重伤。我事后也没有埋怨王华,最近京城灾民泛滥,实在是防不胜防。”
她说完,却见唐宛如只是盯着她看。
“怎么?”蔺氏奇怪。
唐宛如笑着说:“娘,那批贵重的东西现在在宴黎的手上。”
“什么?”蔺氏一愣,她眉头轻锁,那不是被灾民抢走了吗?
“娘,当时要不是宴黎发现问题,你的那批东西恐怕就真的入了别人的腰包了。”
蔺氏没想到,白宴黎居然为她做了这事?
同时她也忽然反应了过来,她愕然的看向唐宛如:“如儿,你是说那个王华有问题?!”
*
前厅里。
唐江正在和白宴黎、周子越喝酒。
唐江高兴啊。
这兜兜转转一圈儿,一切都还是他的。
现如今侯府他也傍上了,白家他也依靠上了。
现在走在路上碰见人,谁不夸他一句有本事?
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些纠葛,他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二位姑爷,喝酒,喝!”唐江已经喝的脸色泛红,他招呼道。
周子越举起酒杯,目光却落在了坐在他对面,面色清冷的白宴黎身上。
他很会喝。
该喝不该喝的他好像都喝了又好像都没喝。
乃至于到现在唐江都已经醉了,他都面色无常。
见白宴黎一副悠闲到样子,周子越的目光越发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