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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府,主殿。

因为最近王子府的下人们就已经配齐了,所以唐宛如和白宴黎两个人就从漠玉殿里搬到了这里来。

殿内下人已经收拾好了,唐宛如就走了进来,这时青凌迎上来道:“主子,那个唐悦儿就住在后院角落里的一间房子里。”

“哦?”唐宛如停下脚步,算起来,她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同住一座府邸了。

她从那痛不欲生的沙漠中重新爬了回来,也算是她应得的。

想到这里,唐宛如嗤笑了一声。

“七皇子对她还是挺好的。”青凌道,“他让人给她送了很多衣服,允许她到院子里散心,还让岁其跟在她的身边。”

不错啊。

唐悦儿现在过的应该是这几年来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临死前能有这样的一段日子也挺好的。

“对了!”这是白宴黎的事,她没必要去管,她有自己的事,于是问,“山戎那边如何了?”

前几日她让人到山戎部落首脑的后方动手,如今应该有结果了。

“乱了,都乱了。”青凌道,“那群空有一身膘肉,却没有一点脑子的山戎人只顾着跟着储暗往前冲锋,却连自己的后方都不管。我们的动手很顺利,按照主子你的吩咐,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已经处置完毕了。”

“那群山戎人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可惜——”清零道,“被他们查出了身份,储暗已经知道这是我们暗域做的,他和那十三个部落首脑恼怒交加,扬言要灭了我们的暗域。”

这一点唐宛如倒是不急。

她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徐徐的喝着。

对别人动手嘛。

还能强制别人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那也太小瞧别人的智商了。

不过这件事她也有后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初女皇宁灼找到她的目的就是让她除掉巫门,现在到她动手的时候了。

*

王子府,书房里。

白宴黎坐在书房里。这时岁其推门走了进来道:“主子。”

白宴黎问:“你最近一直跟着唐悦儿,那膏药她可涂抹了?”

“是,她每天都抹了。”岁其回答道,“而且她最近真的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你让我拿给她的衣服她每天都换着穿,还会在后院里练习舞蹈,那样子倒像是一心照着你喜欢的样子改变的。”

他喜欢的样子?

白宴黎不禁冷笑,千篇一律的皮囊而已。

“主子!”岁其不明白,他问,“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给除掉,我那日带她来的时候,她刚被将军府给扔出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杀她易如反掌!”

他杀她从来都是易如反掌的!

白宴黎心想,不过那样太便宜她了!这个女人之前害死了他的全家,后来又害的唐宛如苍老可怖。

死是最便宜的,最简单的事。

诛心而死才是最折磨的。

这时,一个府上的随从走进来道:“王子,巫门的人来了!”

巫门?

白宴黎的目光闪了闪,不管他们来是要干什么的。

不过有人证明自己的时候倒是到了。

*

夜黑漆漆的,阴风阵阵。

戴着面具的周子越骑在马上,带着一群巫门的人立在王子府的门外。

他这样做是很冒险的。因为女皇正在抓捕他。

但是失去双亲让他变得痛不欲生,见不到唐宛如又让他失去理智!

缺少睡眠和毒的凝聚让他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佳。

但是这已经没办法解决了,倒不如到这里来。

毕竟他的“解药”在这里。

周子越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出来,即便知道王子府的人已经进去通报了。

但是他却觉得,等的这一小会他都很煎熬。

这时,王子府的门开了。

穿着一袭白衣的白宴黎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两个人相对而立,白宴黎虽然没有骑马,但是因为没有周子越那样的心病,而显得更加坦然一些,气质也更胜一筹。

那王子府的管家看着他道:“你刚才不是要找我们主子吗?现在他出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他好恨他啊!

周子越看着白宴黎,真是恨不得用一双眼睛就把他剥皮削骨。要不是因为他,他不信唐宛如不会回到他的身边来。

要不是因为他,太子死了之后,可能被周帝重视的人就是自己了。

要不是因为他,他的父母可能都不会死!

所以他恨他至极。

但是那得一步步来,不能太着急。于是周子越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口气尽可能平静的看着他道:“我想见唐宛如一面,你让她出来。”

那管家直接给听愣了?

他想见王子妃?

想见就见?他是疯了吧?

他正要跟周子越反驳,没想到白宴黎直接让人关上门转身走了。

这种人实在没必要跟他多费口舌。

“你!”周子越着急了,他干脆翻身下马道,“白宴黎你站住,你让我见她一面,就见一面,见了我就走。”

他太着急了,乃至于下马的时候太着急了,差点栽倒。

不是他夸张,现在唐宛如真的是救他性命的良药了。

他只有见了她,才能好好的睡一会儿。

然而白宴黎却并没有给他脸,他依然停下了脚步,但却说:“你找错人了,你想要见宛如,要你自己去找她,找我没有用。”

唐宛如是自由的。

要不要见他是宛如的事。

不是他的。

“那你让她出来。”周子越就是找不到她才找到这里来的。要是他能见到也就不会来找他了。

“周子越。”白宴黎讥讽道,“你自己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三年了,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诸事不成!”

他指的自然是他三年前跟着太子和对抗失败的事。

“你!”白宴黎这样说显然是在辱骂他了,这让他的尊严无处可放,但是周子越也有理由的。他伸出颤抖的手来指着他道,“任何人都有资格质疑我,除了你!”

“你还有脸说我诸事不成,要是没有你,我会不成吗?”他凶狠的凝视着他道,“你要是乖乖的经营你的生意,不要插手朝廷的事,太子会失败吗?我会变成这样吗?”

“你要是不插手我和宛如的事,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她早就会原谅我,现在定然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还有大凉的事!”周子越怒道,“要不是你跟着那个什么周帝来到了这里,向山戎宣战,城漠就不会众矢之的,我的父亲就不会死!”

“白宴黎!”周子越今晚心痛难耐,咬牙切齿,他站在那王子府前,掷地有声的指着他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宛如是属于我的,而你还在我面前得意洋洋,你有什么资格,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领子就已经被上前来的白宴黎一把给揪住了。他动作太快,乃至于周子越都没来得及和他对抗,人就已经被他给拎了起来。

冷风吹了上来,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在这暗夜里对峙着。

周子越挣脱不开,只能继续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这个废物!”相比周子越的暴躁,白宴黎的口气更加沉静,但眼神却更加坚定,声音也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