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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烽火生死情 > 第2章 新年话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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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腊月29日,因为这月是小进,所以当晚就成了除夕夜,上梁村因为刘景荣一行人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

夜里,孙财主给大家一些玉米糁,熬出了糊糊,给大家分食。大家还做了不少吃的,做的有馒头,窝头,花馍和带的咸菜,因为村里基本没什么吃的了,就用些咸菜疙瘩代替饺子馅,拿出现磨的小麦面和上玉米面擀皮,做了顿咸菜饺子,大家大多数病怏怏的,原因就是长时间食不果腹,见到这些人带来的吃食,自然非常开心,病也好了一大半了。

饭后,大家相互拜年,腿脚利落的就磕头,不利落的点头就是拜年了。虽然没有鞭炮和烟花,可在一片欢声笑语的祝福声中,大家逃难的乏累也得到安慰。

等到拜年结束,大家就聚在一起,喜鹊给大家表演了烟花爆竹,百鸟迎春等口技,大家听得如痴如醉,要不是没有皮影戏,喜鹊就打算来一出皮影戏了。

香荷与绣娘也都唱了几支歌,大家听得过瘾,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当轮到刘景荣时,他倒犯了难,自己擅长看病,可不算才艺啊。说起军体拳吧,不好练还很难看,怕是让人笑话,倒是孙旺发替他解围,讲了个故事:

那是宣统二年(1910年),当年清廷将亡,小皇帝太小,由载沣摄政,那年东北爆发了瘟疫。后来据说是老毛子有人感染了,他们治不了这病,就把人赶到东北了。虽说这事儿气人,可谁让那时咱枪炮不行,总受欺负了?到现在都是这,国家穷,老百姓就是受欺负啊。

后来病情爆发,开始死人了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感染了瘟疫,后来据说有个伍大夫去了,说是肺鼠疫,发明了捂着口鼻的罩子,让大家不要离开家。随后,一把火烧了乱葬岗的棺材和尸首,慢慢的才平息这场疫情。

可大家不知道,其中还出了桩怪事,怪的大家都以为伍大夫是天神下凡呢。据说,刚开始啊,老百姓都没发现。直到有俩人去一家满洲的客栈投宿,那俩人身体发热,头昏脑胀,还时不时咳嗽,客栈老板还好心地给人家找了大夫,大夫诊断之后,就开了些药走了。没想到,俩人的病情并不见好转,到第三天下午,俩人就死在客栈了,浑身黑紫黑紫的,尤其是嘴唇。

客栈老板不敢耽误啊,就立马报官,虽说清廷要完了,地方县官的俸禄都发不全,可听说这事儿,没半点儿含糊就去查看了。起初,仵作以为是中毒而死,可查验之后,并未发现客栈里有毒,别说饭菜里没毒,就连抓老鼠,都是用的八斤猫;何况哪个老板会选在自家店铺害人命啊?所以,排除了老板的嫌疑。

于是,仵作叫来医生一起检查,发现二人得的是黑死病,所谓黑死病就是鼠疫。于是,县令命令衙役把尸体收殓,停放到义庄,然后一边找人确认死者身份,通知亲属,一边全城戒严,全力捕鼠灭鼠。

可怪事就接连发生了;县令一下令,大家闻风而动,当晚,他就做了个梦,梦到一个一身白衣,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叫醒县令,对县令深施一礼,县令看他一把年纪还这么明礼,就立即走到他身前作揖还礼,并扶他起来。

“县令大人,老夫受宠若惊啊,”老人哈哈一笑,县令拉着他坐下后,自己也坐在太师椅上,礼貌性地问一句:“不知老人家贵姓?”

“老夫姓晖,单子一个春。”老人家回复,接着说:“县令大人管国计民生,多有操劳,老夫今日相扰,实为全家而来,望您听完再做决断。”

“老人家但说无妨,本县洗耳恭听。”县令也很谦恭地回复:“若所做不周,定然改之。”

“好!”晖老汉继续说:“今日城中有人死于瘟疫,不日定然会大爆发,届时会影响到老夫一家,还请您封城锁屯,照方抓药,早日治好瘟疫。”

“方?药?”县令听此,随即惊喜地问:“莫非先生有药方?”

晖老汉点了点头,他继续说:“看你想不想要了?”

“想,当然想了。”县令立即回答:“不论多么困难,我自当全力办到。”

“方剂并不难,也无难觅之药。”晖老汉继续说:“只需答应老夫三件事即可。”

“莫说三件,百件都可答应。”县令回答。

“好,这些不难,第一吗,需要你发布告示把全县封锁,只进不出,除大夫和公门中人,皆不可随意走动。”晖老汉说完,看到县令面有难色,就继续说:“第二,你得到此方,即刻置办上好药材,用于治疗瘟疫,不可凭此方囤积居奇,中饱私囊。第三,瘟疫虽为鼠疫,并非以往之鼠疫,以往是因吃了老鼠啃过的食物,或者鼠蚤叮咬,抑或是伤口感染,而在一呼一吸之见。故而老鼠们并非源头,且于治瘟无益,还请勿赶尽杀绝。您若答应此三条且能够做到,老汉定然双手奉上药方。”

“老先生心怀生灵,本官惭愧。”县令也继续说:“只是您有所不知,目前因赔洋人款一事,朝廷财政凋敝,苛捐重税已害得民不聊生,且吏治腐朽,多为贪赃枉法,以权谋私,黑心渎职之辈秉政,他们官官相护,党同伐异,以致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就是有些清官,也无法与民生息,反而遭人排挤,且朝廷俸禄因赔款而减半,加之各方吃拿卡要,雁过拔毛,早已欠薪多日,很多官员全靠搜刮百姓过活,如今瘟疫来袭,本官怕是向上要不来赈济,下安抚不了百姓,只怕无法封城锁屯,更无钱财买药治疗鼠疫。更何况是老鼠,且不说本官不能朝令夕改,就是改令易策,也阻止不了老鼠遭人屠、猫啃及毒药等灾祸啊。”

“如此说来,老夫告退。”晖老汉叹气:“可叹东北一场无妄之灾,黎民水深火热,万千生灵涂炭哟。”

“老先生且慢。”县令一听,立即叫住他说:“事虽难,无一不为百姓,时虽艰,亡民已无效用,何况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救民方可克难。我愿做弘毅之人,纵任重道远,甘死而后已。”

“好!”晖老汉给他留了一张纸条,随后说:“先告知你药名,再告知你剂量。”随后,一阵白雾升腾,哪里有什么老者,面前赫然一只花白大老鼠,悄悄顺墙角溜走了。

县令猛然惊醒,不知是不是他屋里生了炭火,虽然外面已经很冷,可他房间里春意融融,只是他额头的汗,不知是热出的热汗还是吓出的冷汗?他连忙找手绢擦汗,可这时他才察觉手里有一张纸条,他连忙打开一看。你们猜里面写的什么?

听到这儿,刘景荣才明白,这题只能是自己来答啊,于是就说:“是黄芩、黄莲、元参、薄荷、赤芍、生甘草、连翘和板蓝根,还有两味是薄荷及夏枯草。”

“不是。”孙旺发摇了摇头说:“再猜。”

“不是冷热发红的鼠疫,那是面白便血,四肢发冷的?”刘景荣随即说:“那就是丹皮、生地、元参、黄莲、紫草、淡竹叶、白茅根、侧柏叶再加生石膏。”

“咋没水牛角、仙鹤草、啥半夏知母的药啊?”孙旺发随后说:“俺只记得这几味,应该还有你说的黄莲、丹皮啥的。”

刘景荣这下不懂了,可他根据药方知道,这些更多的是管呼吸的啊,想起了晖老汉说的:“在于一呼一吸之间。”就想明白了七分,难道是肺部的鼠疫?

县令哪里还管别的?立即穿上衣服,来到桌案,连夜书写奏折上报朝廷,草拟告示,停止捕鼠灭鼠,封城锁屯。

做完这些,晖春就来了,笑而不语地扔下方剂,就走了。

只是灾民流动不好关,而且免不了有人贿赂看守,向他处而去。孙旺发当年还年轻,就曾跟附近村子的人去东北采买兽皮和要账。他当时去了通辽,随后赶在年前回的家,没想到路上感到不适,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还害得周围乡村不时有人感染。

他们起初找大夫诊断,并无作用;直到找到刘景荣的爹刘锦城,那时的刘锦城也就20出头,就叫上亲爹去看,没想到他们也感染了。好在他们调制出了药剂,不仅救好了自己,还给十里八乡的百姓分发,让大家有病治病,没病防病,这才平息了一场瘟疫。

“啊……”绣娘竟然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锦泰叔去救我时,一说这件事,徐村的人立即羞愧难当了,最后把我放回家。”

“嗯,这事儿比咱年龄都大,咱自然不知道了。”刘景荣接着问:“那后来呢?伍大夫又怎么来了?”

后来啊,虽然满洲控制住了,可其他地方因为瘟疫乱起来了,朝廷不得已,才向海内外发布悬赏,这才吸引了伍大夫。

伍大夫去的时候啊,走的是因疫情停运的铁路,要不说请来的就是不一样,人家喝洋墨水,一身西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他的铁路枕木被老鼠啃了一路。好在一路有惊无险,伍大夫一到龙江首府,就梦到三只大老鼠追过来,摇身一变,变成三个壮汉,对他不住作揖,请求他放他们一马。伍大夫虽然是华人,毕竟生在海外,长在海外,汉语是说不上几句,更听不懂,为此他到哪儿都得一个翻译。伍大夫连连摇头耸肩,表示听不懂,他们只以为伍大夫不同意,还气它们,只得悻悻离去。

后来,伍大夫顺着老鼠查,才查到新式鼠疫;后来发明了捂住口鼻的罩子,防瘟疫还透气,一度广受推崇。后来他把眼睛放到首府旁的乱葬岗,当即提议一把火烧了。

他可不知道,这下犯了众怒。因为华夏丧葬讲究身体齐全,入土为安,更不容损伤侮辱,何况一把火烧了乃是更加侮辱逝者,所以一时间反对声四起,甚至有老百姓不念他治瘟有功,而打算驱逐他。最后,摄政王批示才堵住百姓之口,伍大夫这才烧掉乱葬岗,一时之间,万千老鼠从乱葬岗的大火中狼狈逃窜。

此后,加上治疗药方的效果,这场鼠疫才得以平息。

这时,有个老人给大家说了个这样的故事:传说上古时期,曾有老鼠为祸一方,老鼠中有一只是首领,因为块头太大,被称为硕鼠,一般的老鼠吃粮食,硕鼠则要吃人脑髓,成为一方大害。

刘景荣大笑问:“老爷子,您该不会借着过年,给我们小辈讲吓唬小孩子的故事吧?”

“哎,后生,你说甚哩!”老人继续说:“我们祖辈都传下来了,遇到大灾大害年,还得叩拜鼠仙哩,求它不要害我们。”

“拜鼠仙不就是拜灰仙吗?东北那边就有呢。”孙财主曾去过东北,知道灰仙。

“我们这里和东北不一样,好年景倒没什么,灾年就糟了,年年要给鼠仙上供,今年挨过去,怕是明年就不行咯。”老人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