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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烽火生死情 > 第23章 仙姑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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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雍正8年,因水文流向变动,黄河变道,原先的河道逐渐干涸,留下了数不尽的沙子。这下子对原本留在河沙里的仙姑棺椁现天的时机。

提起个中缘由,就不得不说一种在晋陕以黄河为生的另一种职业:淘沙人。这是一种除摆渡人、渔夫和纤夫之外的另一种靠黄河过活的职业,这些人通常不仅对水文熟悉,对水性要求更高,而且还要有胆识,当然,淘沙人的活计不仅看着容易做着难,加之沙子掺水过重,还得有牲畜拉车,对比靠力气谋生的纤夫,不仅更吃力,还更危险,而且投入成本也大;比起摆渡人和渔夫外,更要注意风浪和水文,此外,一般淘沙人都是驾着车入河淘沙,河床淤积沙土后,不仅土地松软,易陷车子和牲畜,还不利于行走,所以他们大多是找浅水区,且河床坚硬的地方,一边挖沙,一边插标提示哪些地方没有淤泥,可以走过。

过了这步危险的河段,淘沙人会把沙子拉到沙场,经过晾晒、筛漏等步骤,就可以堆积沙子再卖给需要沙子的人。

虽然这个活计危险,但收益颇丰,沙子和泥不仅粘连性好,抹墙后还能更好地保护里面的砖块,能让房子、墙壁更加坚固,故而不少人愿意花钱买沙来盖房子。当然,除这种情况外,不时有人会挖出河床里的各种遗留物品,小到金豆、首饰,大到船帆桅杆等东西都能挖出来,还能额外赚点儿钱。

而对比在河里讨生活,他们更喜欢黄河故道,故道里不仅不用担心泥沙淤积、更不用担心浸水着凉,甚至于堆积的沙子还不怎么费力就能铲到车上,极大地提升了安全性又降低了工作量,所以,淘沙人们一看到黄河改道,就争相进入故道去挖沙,而且这时,纤夫、渔夫和船夫都去了新道,也就淘沙人能够结伴挖沙。

也就是某天下午,有人挖到了仙姑的棺椁。起初,只是有人挖着挖着,就发现铁掀铲到了硬石头,随后,那人想着绕开石头,可不想铁掀铲一处,就有一处有石头,他这才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那个人姓王,排行老六,都叫他老王或老六,和他的侄子小顺一起干活,而他本以为是自己挖到大宝贝了,就自顾自地开挖,可越挖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这东西有点儿太大了,等到挖出来一块再擦干净,才发现是雕花的石头,他这才感觉事情不妙,挖到大家伙了。

于是,他叫来十几个人继续挖,这下就快多了,没多久,大家就挖出了这个东西,发现一块巨石棺椁赫然出现在面前。大家这下子可就出现了两拨人,一拨人觉得这是个达官显贵的棺椁,里面肯定有不少值钱的陪葬品,但也有人说可能是祭祀河神的人,还有人猜测是黄河淹没了周围村庄,冲来的一具棺椁,来由方面谁都说不出,如何处理也成了难题,有人说埋,有人说直接拉走,有人说就地开棺,取出宝贝卖掉,大家均分。

对淘沙人来说,行有行规,面对从河底挖出的无主之物,可以据为己有,但重要物品要向本岸的淘帮汇报说明。所谓淘帮,是淘沙人仿照漕帮建立的帮会组织,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而且在切身利益受损后,官府也不会怎么管,就需要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进行周旋,而这些人物里不乏黑白两道的大佬级人物,这些人振臂一呼,可谓应者云集。所以他们为了给同是淘沙的苦命人一份保障,日常会组织起来帮派,按照一定的标准要求淘沙的流程和沙子质量,甚至淘帮还直接收沙子再转手倒卖,每个月收取一定的例钱,为的是集合大家的钱来办事,有点儿类似现在的保险。但是,除了卖沙、收例银,淘帮还兼顾着盖房和拉纤等活计的介绍,收取一定差价,额外又是一笔进项。当然,有时他们也会做些敲诈勒索、挖宝掘金、欺行霸市等恶事,可隔行隔山,相互之间并不牵连和分开,所以淘帮听说这种事情后,大把头就立即去看了看,他还顺带着请了棺材铺的陈掌柜。

而陈掌柜虽说管着周边十里八乡的棺木,也算个棺材方面的行家,可面对大把头的邀请,他丝毫不敢拒绝,一来是卖棺材是个丧气行业,不能逢人就问是否要棺材,否则不还被人揍出来?更不能去药铺医馆看谁面色凝重再去推销棺材,这样真的挨打都没人拉架;各行业都见人开口笑,可棺木行不行,哪怕来人身披重孝,都得小心翼翼地问:“您是替谁家管事?”而不能直接问:“您家是否要棺材?”这种人要想卖掉自己的棺材,只能平日里多认识人,认识的人多了,自然谁家有事就想起来自己了,这样生意就来了。而他这次去,除了卖大把头个面子,也是借此机会让大家认识他,富人来了有厚重大漆的上好棺材,穷人来了也有薄皮小棺材,无论穷富,不论成交价高低,都要以礼待之,不能让人挑了理。

陈掌柜按照大把头的指示,让大家抬出棺椁,查看了一下棺椁后,借一步说话:“把头,咱看过了,这可有点儿古怪。”不等大把头问出口,他继续说:“平常人入土,都是薄皮棺材,有点儿资财的,会选松、柏等棺材,最好的还是楠木棺材,也有用石棺、石椁的。石棺就是用石头做的棺材,人躺进去。而石椁是石头里面再包一副棺材,现在看这个,我只能知道里头是个石棺,而莫不是石椁。”

“你怎地确定?”大把头问了一句。

“看他们抬出来就知道,虽说石棺也很重,可里面要是加了棺材,没24人,根本抬不出,可刚刚也就18个人,这就知道了。”陈掌柜接着说:“这种棺椁应该是我的祖辈做的,这种锦绣插花式的榫卯棺可是我祖上的绝活。只是要这种棺材的人很少,自然造的也少。”

“那你可有办法打开?”大把头心想打开后查看里面是否有宝贝,但又不好明说,只能脑子飞速思索借口,就继续问:“最近淘帮运势不好,我找了算命先生,先生说我这搭因黄河改道,风水已被坏下,而且这里曾是龙王爷的地界,这才留了定穴棺,有水的时候就是一龙归巢,二龙戏珠的运势,而如今没水了,就是黄沙藏煞,要想改风水,就得破了这黄沙藏煞。这才求你……至于酬劳,那就不是事儿了。”

“非是我伺机要价,而是这棺实在费事,非刀斧可破。”陈掌柜继续说:“而是需要回去查阅先祖的书画,这样才有把握打开。何况,秘技不外传……”

“好,我等你。”不等他说完,大把头就答应了他。陈掌柜回家后翻箱倒柜地找,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图纸,然后,进行一番演练后,就去给大把头拆棺椁了,废了1个时辰的功夫,棺椁终于打开了,可就在大家满怀期待地要从棺材里找陪葬的宝贝时,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瞬间让大家头皮发麻,四肢冰冷,浑身觳觫乱颤。

原来,棺材里外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或花型,棺材里面只有一具四肢被绑、浑身扭曲、面容枯槁且神情狰狞的女尸,她浑身穿着已经褪色的。有人壮着胆子继续找,发现里面再无任何的陪葬品,而他们一动女尸,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得糟透了,女尸的衣服立即脱落,只是大家看着干瘪而枯槁的女尸,再也没有了别的心思,胆小的早已吓跑了,胆大的竟然想把尸体抬出去,准备把棺椁打扫干净,找人卖个好价钱。

可就在大家搬动尸身的时候,三娘张开的嘴竟然微微动了一下,这可把抱头的那人吓得不轻。他一声“啊”的惊呼,险些吓得大家把尸体就地一扔。亏得留下的多是胆子大的,他们合力把三娘的尸身用草席一裹,扔到了一片蒲苇地里。

可这次,任凭大家再怎么找,可就是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好在这口石棺质地不错,看着还挺值钱。大把头就想托陈掌柜收下,可陈掌柜看了石棺里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慌失措地连滚带爬,连忙往城里跑,找有名气的大仙、和尚和道士,祈求他们为自己做法保命。

这可让大把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可惜自己好不容易发现一口气派的石棺,竟然一无所获。他倒也不慌张,继续安排人挖沙、淘沙。

转眼可就过去7天了,怪事却不断发生,先是3个淘沙人喝了苦茶,直接导致不治身亡。而大把头也在家里被石头压死,满脸喜悦的笑容。而至于陈掌柜,他因为求得灵符,迷惑了棺材里的三娘,这才躲过一劫。

起初,死的人多是淘沙人,大家也没怎么放心上。可慢慢的,大家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因为不断有人看到有一个美艳女子专门给人卖茶,而不少人惑于女子的美貌,很多人喝了毒茶,一命呜呼,而这些人被认定是枉死的,魂魄无法进入地府,这样一来,地府的位置就非常尴尬,想管却管不了,不想管却让自己管辖的地方鬼魅横行。

于是地府的掌司就决定处理这件事,于是,对靳三娘展开追捕。提起地府,很多人都知道《聊斋·地府娘娘》,里面讲的是一个王姓书生在屡试不中后,被出轨富人的妻子羞辱后准备自杀,却被地府娘娘的丫鬟戏耍后引荐给地府娘娘。在地府,王生从背尸人干到账房先生,因恪尽职守,在众鬼尸反叛时,挺身而出,还救下了地府娘娘,地府娘娘感动之余,辞去职位,带着丫鬟和王生回到阳间,一起嫁给王生。而王生原本的妻子因被富人遗弃而穷困潦倒。其实,这虽说是蒲松龄讽刺阳间世道黑暗的故事,也歌颂了王生的爱情观,但面对更加凶险的人世间,也怀着一份希望。而事实上,官府管阳间的生老病死,死后就由阴间掌管,负责掌管阴间罪债和官司的人称为掌司,地府娘娘其实就是做的这一职位。

因为靳三娘生前被人诬陷,被村里人和家里人联手毒死,属于横死,怨气本就深重,加上石棺上刻满了压制她的符文,所以,她的棺材一经打开,就怨念横生,加之三娘喝雷公藤汤药而死,在难忍的腹痛中挨过一天而死,更需要给自己找替身。于是,她开始支摊卖茶,以此来坑害不知情的人喝茶。加之,秃头岭和三娘的砚洼村离得不远,方言口音基本一致,何况这么多年来,秃头岭的方言变化不大,以至于还有人认为她就是个活着的人,殊不知她已经是个戾气深重的鬼魂了。

后来,掌司派人捉拿三娘,却架不住她怨气深重,总是捉拿不住,甚至还险些威胁到掌司的安全,亏得一个先生挺身而出。后来的很多事情,就非常的离奇了,而且说法千千万,各说各有理。于是,这片地方就被仙姑掌控,直到快三刀占据秃头岭,他们几番交手后,谁都奈何不了谁,就成了相互制衡的态势。

刘景荣听到这儿,也明白了不少。他除了感叹仙姑的凄惨身世,还对她后面的故事产生了好奇:“照这么说,当年的里正和汪先生他们,就是怕被报复,才故意给三娘用一口刻满压制符文的石棺给她收敛的,木棺容易腐朽,而石棺不易破坏,效果会更长久。可叹那些淘沙人,本以为发了财,没想到惹了不该惹的人,也被害死了。”

“先生不知,这还没完呢。”火烧云继续说:“三娘和地府惹上了事端,地府多次派人捉拿她,都被她打了回去。”

“等一下。”刘景荣立即打断她:“且不说仙姑怨气深重,就打退地府的人,可不是光怨气就行的,她一个女子,又哪儿学的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