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我的闲话的人,是孙诚。”阿南笑言,云淡风轻。
白芍惊了一瞬,这才忙道:“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本来不知道,他带着孙成尧过来送鹿肉那日,我猜到的。”阿南抿嘴笑。
京墨在一旁惊道:“面儿上费力讨好,后头编排闲话,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想着只要糟蹋了姑娘的名声,就能让自己的孙子把姑娘娶回家,夫人可就咱们家姑娘一个孩儿,这份儿家业不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吗?这趁火打劫的居心,才真真可怕!”京墨打了个冷颤。
“幸而姑娘察觉了,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白芍颓然坐下,拍了拍胸。
“可是姑娘,”一直没说话的江蓠小声问,“若鸣岐早知道这事儿是孙诚做的,他怎么不阻止呢?”
阿南笑道:“那是他觉着没那个必要,孙诚虽歹毒,却也是个天真的,所以孙诚看不清,鸣岐心里倒是清楚。即便真有个什么事儿,我两个舅舅和表哥怎么可能由得我被人坑害?像鸣岐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浪费时间做无用之事的。”
“我知道了!”冬青跳起来,拍手道,“姑娘也是聪明人,也不做无用之事!所以那天瞧见鸣岐的态度,连话都没多和他说上一句,直接把整理好的账册给他。”
阿南盯着后头屋内满满登登的账册,点头道:“对啊,人心叵测,但数据从不说谎。”
事实证明,阿南的确没看错人,鸣岐下手又快又准又狠,且不露任何痕迹。
这一日阿南在母亲屋里吃点心,家中管家来报,说孙诚求见。
元若蓝出门去,不一会儿回来时,眼圈儿都红了,有些伤感。
阿南便问她:”母亲,发生何事?”
“孙诚来说,他如今上了年纪,日前又得了头风症,总觉老眼昏花,求我放他回老家安度晚年去。”元若蓝幽幽地叹了一声。
“既如此,母亲就放他回去吧!他辛苦了一辈子,不就图个安享晚年吗?”阿南看母亲脸色不是太好,便挽着她撒娇。
“话虽如此,但他是你姥爷留给我的,替我管家也是十多年了,是个忠心的,他若在,我还能时常想起父亲。”说到此处,母亲默默地擦了擦眼泪,“我虽尽力挽留,无奈他去意已决,也罢,天下间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还以为,母亲是担心他走了之后,你偌大的家业无人打理呢!”阿南拍了拍她的背。
元若蓝笑:“鸣岐不是在么,我只是舍不得他老人家罢了。”
阿南咧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问:“母亲觉着鸣岐怎么样?”
元若蓝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笑道:“鸣岐在我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自然是个模样好,性格好,本事也好的!”
阿南还想说话,元若蓝忽而想起什么,便忙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你大舅母才刚让人过来唤你,说是得了块儿上好的丝料,让你过去量量身子,也好裁几件贴身的袄儿穿。”
阿南手里拿了一块儿点心,问元若蓝:“母亲不一同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