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想清楚了吗?怎的还是心痛不止,她承认,她嫉妒怀珠,嫉妒得要命。
洪泽还未开府,目前暂住在一个距离城中心很远的小院儿,与她的山居小苑一南一北。
穿过了大半个汴京城之后,待要出城回家,城门已关。
阿南绕道去找母亲安置。
元若蓝离开安家后,暂居元若风这处,若风舅舅独辟出一处院落安置,陈设摆件一应俱全。院内处处灯火通明,因今日诸多烦心事,鸣岐并未回去,就在外院的耳房内歇下了。
阿南进入屋内,元若蓝枯坐在灯下,手中握了一卷古籍,却只盯着灯火愁眉不展。
精明如她,便是所有的事都被阿南编排得天衣无缝,但又如何会盲信不知真假?
阿南脱下斗篷,接过李嬷嬷递过来的暖炉,低声说了实话:“母亲宽心些吧!两位舅舅确定进宫替皇太孙殿下瞧病去了。”
元若蓝闻言大惊,轻轻放下手中古籍,起身拉住她:“消息可确切?”
阿南吃了一口热茶,默默点了点头:“那位六皇子殿下亲口对我说的。”
“难怪咱们家多方打听也没个结果,毕竟天子家事,怎容得市井小民肆意传扬······”元若蓝眉头深锁,神色凝重,想了一想,她又问,“可知那位皇太孙殿下身患何疾?”
太医院虽不及倾城山,但寻常病症也是难不倒他们的,若此行是为了疑难杂症入宫,只怕——凶多吉少。
阿南猜到母亲心中的思量,便笑着对她道:“别担心,母亲,这连着几日都没消息,六皇子还在外头吃酒,想来那位小殿下的病情虽凶险,却也不会太严重。”
好容易将母亲安置下,阿南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外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白芍,今日的事使得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颇为震撼,她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心内只想着自家姑娘这些日子确实不太对劲,暗自盘算是否需要向夫人报告。
那头。
韫玉赶着去看过怀珠再回来时,自然早已人去楼空,他伫立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长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金六有点儿不好意思,只默默清了清嗓子,小声对他道:“我再给你出个主意吧!”
事已至此,便是道歉也没什么用,最重要还是挽回,金六如是想。
“不必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转身回去了。
金九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声,对身边的长信道:“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日常里也不见有个什么花花心思,能搞得清女子心内那些小心思就怪了,偏那安南还有八百个心眼子,等着瞧吧,等我老得都走不动了,他也没法抱得美人归。”
第二日晌午,大雪肆虐,狂风大作。
元若蓝因一夜未眠困倦难当,便歪在罗汉床上打盹儿,李嬷嬷匆匆跑进来附耳与她说话。
元若蓝愣了一愣神,起身整理了衣裙,低声问:“果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