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高昂着头,驮着阿南和洪泽,慢吞吞地走在御街前。
他们身后是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九岭和必安,四辆马车之后,便是日常随行的三十多人。
一行人临时组成了庞大的队伍本就惹眼,加之九岭和必安早先带着神机营兵士巡查,说一不二的雷霆手段早已在城中混了脸熟,如今却小心翼翼地跟在洪泽身后,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虽不敢指指点点,却也免不了窃窃私语。
阿南从马车里出来,却不想就这般晾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一同招摇过市,原本想说的话,也一时开不了口,又不好说现在还要回去,只能偷偷将头低了下去。
“把头抬起来。”他的手随意放在她腰间,凑近她耳畔低语。
阿南猛然间意识到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想到过往的种种,会心一笑,默默将手覆上了他的,他反过来,与她是十指交缠。
车队摇摇晃晃一路来到城东的一座老宅,阿南远远就瞧见达叔带着人恭敬地立在门口,十分惊喜,抬头看他。
他笑:“接了你的信后不几日,达叔就入京打点了。”
“你看过我的信了?”阿南看他。
“嗯。”他点头,似乎压根儿就不知道那里头到底装着什么,只笑得更开了,“达叔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人,平日里连伯爵府的面子都不假辞色,可自从你去了都督府之后,好像就只能听见你的话。”
阿南想起他在苏嬷嬷面前像鹌鹑一样,忍不住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他并没有反驳她,只是又道:“你临走的时候不是跟他说,你盼着我回信,达叔他老人家几乎日日都要催我一遍。”
“原来是嫌达叔烦,所以才把他打发回京来的,跟我没多少干系。”阿南轻哼了一声,用力捏了一下他插在她指缝间的手指。
他面上宠溺的笑意再难掩饰,任由她捏着,只担心她捏疼了自己的手指,凑在她耳边道:“本该八抬大轿娶你回来,还你一次体面的婚礼,可如今皇后和皇长孙新丧,一年内都无法操办,今日与我共乘一骑穿城而过,长辈们也都在,便当是我赔你的婚礼了,可好?”
阿南见他略带紧张又十分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便故意板起脸来,摇头道:“不好!你若拿真心待我,必舍不得就这样打发了我。”
他果然紧张起来,搂住她腰的手收紧了,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胸口了,狂乱的心跳和热辣从后背传来,瞬间让开玩笑的人也笑不出来了。
他何其敏锐,她那比他还狂乱的心跳令他瞬间读懂了她的调侃,更拿捏了她的软肋,在她耳畔轻轻吹气,他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耳畔喃喃低语:“可我等不了一年,连一天都等不了······”
说到此处,他牵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张开口在她耳骨上轻轻咬了一口。
阿南又羞又恼,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圈在怀中抱得更紧,那灼热的气息伴着冰凉的冷风,一点点熨烫她的耳朵,最后湿热包裹住了她的耳垂。
“洪泽!”阿南急了,连名带姓地叫他,这大庭广众的,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