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也瞧见了,他公务繁忙,时常这个时候都不回家,既是恩爱,他若是得空回来了,也是与我多说些情话,怎么还有兴致说旁的事呢?”阿南也看着外头,轻叹了一声,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怕不是在躲我?”马氏不阴不阳地冷笑道
阿南轻轻一笑,道:“瞧夫人这话说得,您今日在家中找不到他,明日大可到神机营去寻,他有家有室有差事,能躲到哪里去?”
马氏见她说话滴水不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觉后脊背一阵发凉,原以为这是个软柿子,能占到便宜,谁成想竟是块儿铁板。
思来想去,她打定了主意,冲阿南冷笑一声,道:“若我说,我知道泽哥儿的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会帮忙吗?”
阿南看着她,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马氏道:“她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阿南低头沉思,并没有说话,但神情显然比刚才凝重了起来。
马氏已看到可乘之机,便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只要你肯说服泽哥儿出手帮帮二叔,我就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夫人。”阿南看着她,舒展眉头,轻笑道,“我婆母过世已经十八年了,那时我家主君七岁,云舒不过两岁,正是懵懂的年纪又匆匆离家,什么都不知道,有些话,是不是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有证据!”马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阿南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陷入沉思。
马氏上前一步道,带着几分威胁,几分嘲讽道:“若是明日我家夫君出来了,我就把证据交给你,若是出不来,这份证据就永不见天日!”
“你可怜的好婆母,她死去的真相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她的两个儿子再成器又有什么用!她永远都是可怜的冤魂!不得安息!”
“你如今与泽哥儿如胶似漆,可如果他知道你为了自保,宁可放弃追查他母亲死亡的真相,还会那么疼爱你么?”
“若是没了泽哥儿宠爱,你一介下贱门户商女,没有了泽哥儿的庇护,还能这样风风光光地过活吗?”
“元家还能在京城里立足吗?”
马氏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说完最后一句,已经走到了阿南面前。
白芍被吓坏了,向后一步,碰倒了阿南的茶盏,发出一声脆响,瓷片碎了一地。
阿南一动未动,直视马氏的眼睛,眸光渐渐开始变冷,眸色深沉。
光是这个眼神,就看得马氏浑身一颤,她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阿南,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又道:“你娘一个寡妇把你养大不容易,元家处心积虑笼络泽哥儿也不容易,难道真要因为你的谨小慎微毁于一旦吗?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懂得权衡利弊,知道该如何取舍!”
阿南点了点头,浅笑道:“小女不才,不敢当夫人夸奖,聪明真说不上,但权衡利弊、如何取舍倒是有点儿心得,夫人快人快语,把话都摊开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