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瞧你这话说的!”黄氏咂了咂嘴,摇头道,“若是他的亲生母亲还在,哪用得着咱们喊破嗓子跑断腿?就算洪泽袖手旁观,洪渊也必然会出头!这两兄弟瞧着,都比他们老子有情义些!只可惜······”
“话说,你觉不觉着,三娘的死有些蹊跷?”马氏瞥了一眼黄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黄氏摇了摇头,道:“二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思想这些!与其说些陈年旧事磨牙,不如好好商量明日该如何堵住大哥!”
“如今洪泽、洪渊两兄弟都长大了,有出息了,若是真让他们知道了些什么关于三娘当年的事,你猜,大嫂嫂会不会害怕呢?与其哭闹逼迫,不如找些法子将大嫂嫂的小辫子抓在手里,你说呢?三弟妹?”马氏瞅准了黄氏一定会上当。
果然,黄氏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扬声道:“还得是二嫂嫂你!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这是马氏想出来的一条毒计,一箭三雕。
旁敲侧击,从黄氏口中探得更多的消息,以便与阿南交换自己丈夫安全脱险。
因势利导,以黄氏之口拿孟三娘之死威胁葛氏和洪世朗,逼洪世朗出面营救自己的丈夫。
一力撺掇,让大房父子相残,两败俱伤。
若事成,大房废了,自己的丈夫洪世贤为伯爵府次子,理所当然承袭爵位;若事败,也有三房夫妇充当替死鬼。
单纯如黄氏,又怎么能想得到马氏的恶毒心思,还对二嫂嫂报着感恩的心。
瞧着黄氏已经完全掉入了自己的陷阱,马氏便十分放心地与她一同回想所有关于孟三娘的事。
结果令她大失所望,黄氏去大房吵闹过两次,一次是因为管事的分发布匹的时候比去年短了,另外一次则是因为庄子上的佃户跑到大房那边去了,那时大房当家的还是孟三娘,每每都是拿自己的体己钱出来息事宁人。
所以,黄氏对她也没什么意见。
至于孟三娘的死,虽然已经绞尽脑汁了,可明显看得出来,她知道的比马氏还少。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计不成,马氏又生一计。附身过去,在黄氏身旁耳语片刻。
黄氏大喜,嘴角含笑,连连拍手点头。
这个一根筋的妇人,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葛氏院儿里,结果不出所料,与昨日一样,下人将她拦下了,只推说葛氏身上不好,心里头闷得慌,大夫说,需得静养。
她赏了下人几个嘴巴,便愣生生闯了进去, 下人们虽愤恨,却也不敢造次还手,于是她便得以长驱直入,没敢阻拦。
进屋之后,正巧瞧见葛氏打扮齐整,好端端地坐着喝甜汤。黄氏登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葛氏面前的汤碗打翻,又脚踢手扒,将葛氏屋里弄了个乱七八糟。
葛氏本就理亏,见来的是从来不会拐弯的炮筒子,心下更是厌烦,便冷着一张脸怒道:“你怎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规矩?这就是你的规矩!我倒是要叫洪家族老都来瞧瞧,这就是你们的规矩!自家的亲兄弟尚且关在牢里,长兄如父,你们就是这么照拂亲兄弟的!”黄氏嚷嚷着,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