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卖到青楼里,那里的姑娘们舍得花钱,能挣更多,只是这种话,在当家主母面前,自是不能提的。
阿南听了,很是满意,便笑道:“先才京墨姑娘把话都说明白了,嬷嬷既愿管便是最好,您老人家的花儿卖到何处去,卖了多少银子,都是您的。”
此话一出,如同在翻滚的油锅中撒下了一把盐。
大家瞬间炸了锅,这是十六处的花木,竟被大家哄抢一空,有些着急的,甚至还抢了起来。
阿南懒懒地起身,留下京墨和白芍处理这一摊子事儿,楚青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那两个小丫头推她,这才反应过来,忙跟上了阿南的脚步,出了花厅,阿南问她:“青青觉着,后头的事儿该怎么办?”
楚青愣了一下,忙道:“夫人这样处理已经非常妥当了,既不必再花钱补种苗木,又可以使这些婆子们干活儿勤快些,连管护人工都省下了!”
“记住一点,法子是好,但要想管理好这个院儿,单单是这样,可远远不够!”阿南又打了个哈欠,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不习惯早起,身上懒懒的,又道,“咱们的地块儿是都包出去了,人也活络了,但规矩必须得立,不但得立,还得立得巧,立得硬。”
楚青彻底愣住了。
阿南笑着给她解释:“以这清月苑的月季为例,那嬷嬷包下了,数量几何,尺寸多大,颜色品种,价值高低,都得一一登记造册,册子一式三份,一份儿给那管护的嬷嬷,一份儿留在账房内存档。”
“那另外一份儿呢?”楚青咋舌,她以为,只有行军打仗才会有这么繁复的规矩,谁成想,大户人家也有这样的规矩,在家中执掌中馈,一点儿不比在外头行军简单。
“另外一份便给专司查检的丫头——京墨。”阿南见她一脸呆滞,便又笑道,“是以,这三个册子上,须得有三个人的签名,管事的嬷嬷、账房先生、京墨。”
楚青心服口服,她不自觉拱起双手行礼。
“这是从元家跟我嫁过来的水安和甘露,从今日起,她们就跟着你了。”阿南笑着看那两个小丫头。
楚青涨红了一张脸,忙摇头道:“夫人,这可使不得!”
“青青可是嫌弃她们年纪小?”阿南故意板起脸来。
“不不不!”楚青连忙摆手,“我不过贱命一条,哪里担得起两位姑娘服侍?再说了,两位姑娘是夫人的身边人,这······”
她本就不善言辞,如今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南轻叹了一声,看向甘露,笑道:“她们跟着我,是受了委屈的,甘露甚至被安远伯夫人打了一个耳光,我常想,若是她们跟着你,便不会受欺负了。”
楚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甘露跪下了,两只眼睛通红。
阿南将甘露扶起来,笑道:“别这样,青青是个好人,你们尽心伺候她,将来也要做她的左膀右臂,担起家里的大事小物来,若有什么难的,只管找我便是。”
楚青无法拒绝阿南的好意,心内十分不安,等她带着甘露和水安回到账房小院儿时,江蓠赶着将甘露和水安的身契文书给她送来了。
楚青想了想,便直接将身契递给了两个小丫头。
水安和甘露盯着她看了半晌,也不敢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