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婆子见阿南死死抱住了葛夫人,便全都冲上去,将两人团团围住。
葛夫人原本也是个爆脾气,等闲下人若是近了身,怎么也得大发雷霆,谁成想阿南竟死死抱住她不松手,上来的婆子也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阿南的人,打的打,掐的掐,扯的扯,毫无还手之力。
屋里妇人们打成一团,毫无章法的大乱斗,此刻便是连洪簇也看不懂,到底是谁占了上风。洪簇害怕被人撞了肚子,只能招呼随行的人赶上去帮忙,自己急得直跺脚。
直到众人都打累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洪簇才瞧见已经狼狈不堪的母亲葛夫人,她头发全散了,衣裳也给扯坏了,脸颊上甚至还有一个巴掌印,像条死鱼一般张口闭口喘着粗气,阿南虽被压着,还是死死地勒住她不放,口中只顾喊:“伯爵夫人,我来保护你!”
洪簇慌乱中回过神来,忙小心翼翼走过去将葛夫人拉起来,她们带来的婆子也勉强连滚带爬去到两人身后,至此,屋里的人算是彻底分清了。
洪簇此时才一阵后怕,对方的人竟比她们多了那么多!再回头时,只见自家带来的婆子没有一个不挂彩的,登时怒道:“安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们动手!”
阿南打地上爬起来,耸了耸肩膀,笑而不语。
“公然殴打长辈,京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你淹死!”洪簇涨红了一张脸,扶住一旁的葛夫人。
葛夫人此刻早已没有了力气,只顾喘粗气,只觉浑身都疼,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疼。
“大姑娘说笑了。”阿南吸了吸鼻子,一脸老实地道,“这京都人人都知道,伯爵府容不下我这个下贱门户的丫头,追着到茗香居去打砸御赐之物,马夫人的葬礼上众人也都瞧见了,恨不能将我当场打死,我可是一直都乖巧文静,对伯爵夫人随传随到,无有不依的,您这话,就是有人说,也没人信。”
阿南说到这里,狡黠一笑:“更何况,伯爵夫人和大姑娘到底是为什么大过年的要跑到我家里来找事儿?咱们虽挂着些亲,说到底也是十几年未曾走动了,只怕万千借口也难掩悠悠众口啊。”
“你!”洪簇气得满脸通红。
“对了,上一次夫人打砸茗香居,欺我辱我是伯爵大人亲自出面买了消息掩盖,这一次不知道伯爵大人还能不能买到更加劲爆的消息替你们二人遮掩?”阿南笑得格外开心,比起狼狈不堪的伯爵夫人,她却是毫发无伤。
“你当咱们这一行人都是假的吗?”洪簇大怒。
“嗯,大姑娘倒是提醒我了。”阿南轻叹了一声,道,“先才伯爵夫人也教了我,这样下贱的人死了又能如何?这样吧,为免麻烦,不如一起打死了作数。”
那些婆子本就被打得七窍生烟,口鼻流血,个个惨巴巴的,听见阿南这样说,登时吓得又哭又喊,狂奔着便跑了个没影儿。
原本想着这件事不光彩,所以连最亲近的丫头也没带,这回好了,婆子跑光了,就剩下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