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和洪簇都以为,阿南会趁着璟王妃的宴席闹一出,可谁成想,席面刚到一半,她就醉倒了,还是后头的丫头扶着,歇着去了。
洪簇多了个心眼,命自己贴身的女使跟着去瞧个究竟,不多时,女使回来了,压低声音对她道:“洪夫人出了宴会厅便上了软轿,软轿径直抬到门口,门口是大爷的马车,随侍的是九岭,奴婢站在那儿多看了一会儿,马车等她躺下便走了,瞧那方向,应是回老宅去了。”
洪簇眉头深锁,瞧见身旁的魏夫人不耐烦地拿眼睛瞟自己,便压低声音问她:“中途可曾碰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那女使连连摇头。
洪簇愣了一下,埋头吃酒。
自那以后,京中开始风靡宴请,几乎是三天一大宴,两天一小宴,阿南从不推脱,只要接了帖子,都欣然赴宴,且备礼的时候总是出手大方,与众人相处也没有什么天子近臣的架子,慢慢的,她在官眷圈子里开始变得十分受欢迎。
她越是受欢迎,魏夫人就越是坐不住。
几乎每一次宴席,她都会或多或少提点洪簇两句,可洪簇始终不愠不火,不远不近地看着,瞧着并没有向阿南靠拢的打算。
于是,魏夫人烦了,索性亲自下场,办了一场流水宴宴请几个王侯公爵夫人。
这是阿南第一次到访右相府,身旁的余冉冲她笑:“我还以为你不愿来呢!”
阿南莞尔一笑:“本是不愿来的,偏日间谁的席面我都去吃了,若独独不吃这右相府的,只怕给我家相公惹麻烦。”
“得了吧!你那副可怜兮兮的嘴脸,还是留着一会儿用吧!我可不会上那个当!”余冉毫不留情地拆了她的台,“你家那位几时是个怕麻烦的,只怕是你去紫禁城里放火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阿南咧了咧嘴,摇头道:“王妃娘娘,您可饶了我吧!”
“是你做不出,还是他做不出?”余冉兀自好笑,只瞥着她。
阿南双手合十,不停地告饶,加之已经到了门口,余冉这才一笑而过。
魏夫人早已亲自站在大门口候着,一见了她们两个人,便立刻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情围上来,七嘴八舌寒暄。
待入了右相府,余冉拿手肘拐了一下阿南,笑道:“瞧见她们家那几个妯娌了么?一个比一个还精明,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瞧着比谁跟你都亲,说来也好笑,却独独不见你那个才貌双全的嫡妹。”
阿南牵起嘴角笑了笑,跟在余冉身后,慢慢往里头踱步。
右相府院落工整大方,多喜爱些石头,阿南此次给魏夫人带了一个红珊瑚摆件,白芍怕下人不妥当给捧了,亲自守着他们搬抬,那魏夫人听闻,便立刻命人将一人高的箱子直接抬到宴会厅上去。
因而,这箱子在库房里刚放下,就又得抬出来,彼时他们几个正在院子里搬箱子,恰巧被余冉贴身的大丫头瞧见了,她拉着两个看院子的小丫头子打听了半日,方才知道今日是魏夫人宴请,便急急忙忙赶回去,将这事儿告诉洪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