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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林长安,二人折返回去,本以为会有什么埋伏,结果守山门的弟子依旧对他们客客气气。

一直等他们回到客居,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奇怪,按理说,晏濯尘奉命监视,他们人逃走了,整个水云剑宗应该会派出大量弟子去围堵,怎么现在这么安静?

这不对劲。

这时,客居再走进来一个弟子,顾飞雪犹如惊弓之鸟,差点就拔剑了,好在她忍住了,静静看着那弟子准备要做什么。

“二位贵客,掌门有请。”

邢千里和顾飞雪对视一眼,接下来会是三堂会审吗?

邢千里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与她共进退。

顾飞雪明白他的意思,默默点了下头,随后二人怀揣着坚定不惧的心跟随那名弟子去往灵犀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灵犀殿只有一个人,是晏濯尘。

顾飞雪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快步走到晏濯尘面前,拔出剑指着晏濯尘,冷冷地质问:“林长安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很安全。”

邢千里握住顾飞雪的手,低声劝道:“别急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顾飞雪默默放下剑,“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挺有担当,不错。”

“呵,别把我跟你这种阴险小人相提并论!”

没想到晏濯尘却是置之一笑,他就这样注视着顾飞雪,忽然感慨道:“……你和白浮生真的不一样,恭喜你,通过考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没事!”林长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快步走过来,看来之前他一直躲在内室里。

顾飞雪看看他,又看看晏濯尘,瞬间明白晏濯尘所说的考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绑架?你们串通一气,合起伙来骗我?”

林长安抱歉地笑笑:“不这样的话,他们怎么会相信我的话?我跟他们保证,说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所以才设下这个局……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一甩衣摆,一屁股坐了下来,故意别过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林长安欲言又止,只好向邢千里投去求助的目光,哪知道邢千里也不管,跟着坐了下来,低头理衣服。

“哎呀,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就别生气了……”

顾飞雪才不理会,端起茶杯就悠哉地品了起来。

“晏叔叔,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晏濯尘瞥了一眼不好惹的顾飞雪,干笑两声,随即站起身说道:“我还要去见掌门师兄,你们随意。”

“等一下。”顾飞雪立即放下茶杯,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林长安也走过来,拦住了他。

这两个人一起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晏濯尘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这算怎么回事?你们要想兴师问罪,也该找对人才是,我只是个负责办事的小角色。”

顾飞雪正色道:“敢问九长老,现在各位长老对我的看法是怎样的?”

方才这丫头还气势凌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这会儿又恭敬起来,他嘴角扯了一下,含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她从晏濯尘眼神中看出了些别的意思,随后转头轻声和林长安说道:“我有些事要单独问清楚,你跟邢千里在这儿等着,不要跟出来。”

“有什么话我们两个都不能听?”

“算我求你了。”

无奈,林长安只得坐了回去。

随后她和晏濯尘走出灵犀殿,站在台阶边上说起话来。

“这次考验是九长老提起的吧。”

“你倒聪明。”晏濯尘侧过身,娓娓道来昨夜在灵犀殿众位长老之间的谈话,“你也不必恼长安,这次若不是他在掌门师兄面前替你说好话,以三师兄那个脾气,昨夜就该出事了。”

“世人都说,白浮生是天下第一魔头,嗜血成性,杀人如麻,可我见到的白浮生,鲜衣怒马,豪情万丈,我实在不信他会是大家口中的恶人。”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你只是看到了他的其中一面。”

顾飞雪垂眸轻叹:是啊,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以前为了求生,听命杀人,镜荷她们不知道我的过去,便以为我从头到尾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人。

若她们知道,心中又是如何感想……

想到这些,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乱。

晏濯尘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劝解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掌门师兄的意思,是想让你安心留下,只要你修身养性,到时候自会让你离开。”

闻言,她冷笑一声:“说白了,不就是想看着我,这跟幽禁有什么分别?”

她看向晏濯尘,嘴角若有似无地带了一丝笑意,“倘若我不愿意呢?是不是要将我的身份公布天下,然后派出弟子围堵截杀,置我于死地?”

那倔强的眼神,晏濯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殷仲民非要将白浮生的罪孽算在这样一个姑娘身上,他即便有心劝解,但也无济于事。

这关乎太多人的性命,他们所有人不得不谨慎。

“如果你是一个人,当然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但是把关心你在乎你的人牵扯进去,你忍心吗?”

她手扶在石头栏杆上,默默握紧,是去是留,只在她一念之间。

“过两日我会给你答案的。”

晏濯尘刚下台阶没几步便又转过头,看向她,不过什么也没说,随后便离开了。

她不知站了多久,邢千里和林长安因为担心她,看她迟迟没回来,便出去找她,却只看到她独自一人站在栏杆处默默发呆。

邢千里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低声询问:“怎么了?”

“你看那棵树,昨天还郁郁葱葱的,今天就落了好多叶子,它们不想落下,却还是逃不过落下的命运。”

“好好的,怎么忽然说这些?晏濯尘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抬头望着邢千里灿若星辰的眼睛,顾飞雪不由得环住他的腰身,头抵在他怀中,“现在不要说其他人好吗?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就这么靠着你,什么都不想。”

林长安见此情景,识趣地离开了。

邢千里搂住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等你嫁给我,我天天让你靠,直到你厌烦为止。傻瓜,咱们还有的是将来呢……”

将来,我还会有将来吗。

一滴泪从她左眼潸然落下。

隔天一大早,整个水云剑宗都乱哄哄的,顾飞雪听到动静,驻足在客居院门口向外张望,声音似乎是从斜对角那边传来的。

那个方向,陆琛和钟显扬居住的院子便是那儿,该不会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等邢千里和林长安匆匆穿好衣服,三人才一起前往声音来源处。

才片刻,这院子外头就聚集了许多弟子,林长安找了好几个人问话,才知事情原委。

原来是今早殷仲民前来寻陆琛,问他比武切磋的事宜安排好了没有。原本一切很顺利,就在殷仲民准备离开时,他瞥见陆琛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结果没想到,是一条紫色的帕子,那一看便知是女子所用。

水云剑宗一向不允许门内弟子与女子私相授受,之前贺良的徒弟杨煜明便私藏了女子的汗巾,被发现后,贺良毫不留情将他逐出师门。

现在竟然连陆琛也犯下了这种错,放眼整个水云剑宗,殷仲民最欣赏的弟子就是他,可是那么一个守规矩的好弟子竟然也开始枉顾门规,贪恋红颜,殷仲民岂能不生气?

众人议论纷纷。

甚至有人调侃,“稀了个奇的,咱水云剑宗的铁树居然开花了!”

“三长老会不会赶他走?”

“大师兄样样杰出,掌门更是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眼下却出了这种事,唉,这下掌门继承人得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