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吻来吻去,她就真走不了了。
若不走,李鹊华就有可能用手雷炸黄石城官驿。
不能再闹出大动静了。
她使劲捶打着萧衍,剧烈反抗,嘴里唔唔,一百个不愿意。
萧衍松开她,粗喘着,迷离的眸子看着她,“胆子肥了,敢反抗爷?”
“你还有完没完了?”沈长梨气恼,“我得走,你若不想闹出靖王霸王硬上弓的丑闻,就赶紧放开我。”
“霸王硬上弓?”萧衍嘴里低喃着,“好主意。”说完,又禁锢她,低头又去吻。
沈长梨直接捧住了他的脸,截住他的吻,将他俊到人神共愤的脸使劲搓成丑陋的鬼脸,她忍不住呵呵笑着。
“爷,打住打住,消火消火。”
“爷不想打住,也不想消火,爷只想放纵自己一回。”他借着酒意,将心中久抑的情绪宣泄出来。沈长梨从来没见过这么任性的萧衍,仿若就像个孩子。
她心突然有点心疼他。
五岁后就再未见过自己的生母,对环伺左右犹如虎狼吃人不吐骨头一般的兄弟,他恐怕早就忘了撒娇是什么滋味,藏在骨子里的淘气,就在这一刻,在她面前,展露无疑。
这个一向冷情心硬的男人,在她面前难得袒露出心中最深的渴望。
沈长梨觉得,他肯定是醉了。
对酒醉的人,无需跟他讲道理。沈长梨直接动手,她使着老劲想将他从自己身上翻下来,将他甩到软榻里面,谁知萧衍个头太大,她费了很大的劲也翻不动他。萧衍压在她身上只趣味地看着她,迷蒙的眼神,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呯!”地一声响,沈长梨使出浑身解数不仅没把萧衍甩到软榻里面,结果两人一起滚下了软榻,软榻旁的小桌上放着的空瓷瓶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温柔的声音,“爷,您怎么了?可是需要奴婢服侍?”
不用问,光听声音也知是端庄秀雅的付摇蕙。
“爷,你若没睡,奴婢就进来了。”
地上,沈长梨压在萧衍身上,闻言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随着付摇蕙推开门,挑起内室的珠帘,沈长梨一下子爬起来,瞬间躲到床帏后,借着华丽的帐幔挡住自己的身体。萧衍手一撑便从地上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爷,你可是喝醉了?”
付摇蕙披着件鹅黄的外衫走进来,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瓶,急忙看向萧衍,随后脸上的微笑便僵住了,呼吸一紧。
只见灯影摇曳的太师椅上,她家爷一袭黑色的软缎寝衣凌乱不堪,束在腰间的丝带松开了,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一路向下便是一片精壮诱人的胸肌,充满了男人极致的诱惑。他半垂着头,一双略带不满的眸子,冷冷扫过来的时候,眼底那还未散去的情潮如此深浓,而他倾城绝色的脸上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情动之色。
付摇蕙心里立马像点燃了一片火焰。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心怦怦直跳,羞涩地半低下头。
“爷这又是何必?只要爷愿意,奴婢是可以服侍你的。”
沈长梨看着付摇蕙激荡的小脸,愕的微微张大嘴,付摇蕙竟然以为萧衍耐不住长夜漫漫,在自己干坏事。
她抿着嘴想笑。
她想看看萧衍听到此话又是何反应?
果然,他那一张情动的俊透黑透了。
他伸手拢了拢自己的绸衣,没看付摇蕙,微偏过脸,“爷无事,出去。”
付摇蕙却站着没动,她现在心情也异常澎湃,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不但没走,反而轻轻上前靠近萧衍?
“爷,奴婢对您仰慕已久,虽然身份卑微,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身子清白,奴婢愿意伺候爷,爷想怎样对摇蕙,奴婢都心甘情愿。”
付摇蕙说着,将搭在自己肩上的外衫褪了下来,露出里面薄如蚕翼的纱衣,红红的鸳鸯戏水肚兜一览无余。
讲真,付摇蕙的身姿玲珑有致是非常诱人的,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萧衍鼻间呼出一股浊气,拧着眉头,没说话。也没有看付摇蕙 ,只伸手揉了揉额头,像是有些着恼。
萧衍不说话,便也助长了付摇蕙的希望。她伺候在他身边十多年了,有着与他一起长大的情份,况且王府管家李夫人已经向她允诺,只要她给萧衍侍了寝,将来侧妃的位置必定会有她的。虽然眼前的男人向来冷情,特别是感情,永远是一副疏离淡漠 的姿态,尤其在房帷之事上,他从未碰过女人,更枉论动情。
她看得出,他喝醉了。
这对她来讲,便是最佳的机会。
她必须把握住。
付摇蕙看着萧衍,一双秀雅的眸子充满了渴望和柔情,她慢慢蹲下身,将自己的脸枕到他膝头上,却不知道萧衍的一双眼睛在慢慢转凉,甚至脸上浮现一股厌恶。那情动之色也慢慢褪了,双眸中变得清醒和冷冽。
“爷,给奴婢一个机会好不好?奴婢好想伺候你,奴婢想您已经许多年了,夜夜梦想着能为爷暖寝服侍。爷,你就应了奴婢吧!”
说着,付摇蕙的手慢慢抱住萧衍,一只玉手不由自主摸向他的大腿。
沈长梨目瞪口呆。
付摇蕙也忒大胆了吧!竟然......
萧衍脸黑透了,腿一动,付摇蕙就摔倒在地。
“爷,你就用了奴婢吧!”付摇蕙又爬过去抱住他的腿,“爷,奴婢哪里不好?只要你说,奴婢就改,一直改到爷满意为止。”
“爷永远都不会满意!出去!”
沈长梨看着这一幕,看萧衍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这货也不是见到谁都亲啊!
她摸着自己肿胀的小嘴,娘的,刚才如狼似虎,现在大美人都自荐枕席了,他竟然不为所动。
难不成真的唯独对她情有独钟?
“爷,奴婢到底哪里不好?”付摇蕙哭了,她跪在地上,痴痴地看着他。
这样我见犹怜的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
偏萧衍这货还真是心硬到极致,偏过头,“出去,让简石公公备水。”
付摇蕙颓废地捂住脸,片刻,她又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爷,为什么阿梨就可以?她没脸没皮地与爷厮缠,奴婢却不见爷恼,为何爷对我却不待见?我与爷相处十多年,哪里不如她?”
“她是不同的。”
“她长的又矮又丑,还到处惹事生非,根本不配进靖王爷,她哪里值得爷青睐。”
付摇蕙兴许是希望破灭,有些不依不侥,完全看不到萧衍一张冷眼寒的能冻死人。
“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天下,在爷心里,没人能与她比。付摇蕙,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是爷的白羽卫,就永远是白羽卫。你晓得世人都是怎样议论爷的,都以为白羽卫是爷的女人,爷偏不动。能走进爷心里的女人,唯有一个沈长梨。”
付摇蕙一下子瘫在地上,她俊美的脸上,泪水弥漫。
“爷从未对奴婢动过心吗?”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萧衍一双冷目不含任何情绪,“待回到京城,爷便会让李夫人为你张罗亲事,你年岁不小了,不要再守在爷身边了,找个好儿郎嫁了吧!”
付摇蕙脸上立马苍白如纸。
“爷,摇蕙姐,你们怎么了?”
不合时宜地,红绫和蓝玉儿也披着衫子走进来。
今晚她们三个一起值夜,蓝玉儿半夜起身,不见付摇蕙 ,怕出事,便唤醒红绫。见爷的屋子亮着灯,门也没关,便一起走进来看看。没想......
红绫大眼睛忽闪忽闪,奇怪地看着付摇蕙泪流满面,而爷的状态,似乎也很怪异。
蓝玉儿一眼就看出了什么。
付摇蕙在勾引爷。
她眼中立马射出一抹不屑。
“将付摇蕙扶出去,她最近有些累了,以后就不要在爷身边伺候了。”
最后,萧衍的话,直接将付摇蕙所有的希望撕裂。
她抽噎一声,又痴痴地看向萧衍,“爷,摇蕙错了,求您,别赶我......”
说完,她就不停地嗑头。
红绫一看这情景,即便反应再迟钝,似乎也明白了。
她瞟了萧衍一眼,急忙去扶付摇蕙,“摇蕙姐,咱们出去吧!爷该休息了。”
付摇蕙心里也清楚,她再这样,恐怕真要被萧衍踢出白羽卫了,“爷,奴婢知错了,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求爷,还是让摇蕙伺候在你身边,摇蕙永远是你的白羽卫,再不敢有任何奢望。。”
萧衍并不是真的无情之人,看着付遥蕙乞求的目光,“爷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无下次。”
“谢爷,谢爷。”
蓝玉儿叹息一声,和红绫一起扶起付摇蕙,三人无声地退下。
沈长梨慢吞吞从帷幔后走出来,撸了把脸,与萧衍对视片刻,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复杂。先前发生的事,说不清道不明,谈不上谁要对谁负责,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萧衍最终还是先开口,“阿梨,是爷冲动了,不该轻薄你。”
沈长梨抿了抿嘴,他什么意思?
是想说喝醉了,方才自己做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想推脱责任?
她自嘲一笑,“靖王殿下,刚才什么都未发生啊!不过是你喝醉了,做了一场旖旎的梦。第二天太阳升起,便一切都忘了。”
萧衍却皱了眉头,声音一冷,“你当爷是什么?没任何担当,方才爷......”
“别说,别说......”
沈长梨一步跨过去捂住他的嘴。
他坐在太师椅上,她站在他面前,他两手轻轻拥住她,清亮的眸子极认真地问。
“阿梨,爷想问,你可愿与爷永远在一起?可愿做爷的侍妾?”
心头突然像被针给扎了一下,有点痛。
他们这些王孙贵族,可真是太自以为是。或许在他看来,他们已有肌肤之亲,他能赏她一个侍妾身份,那便是天大的荣宠。她应该表现的欢喜雀跃感恩戴德......
可惜,她完全不愿意做他的小老婆。
她叹息一声,将小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洒脱地说,“亲爱的靖王殿下,你想多了!在我眼里,别说亲吻,即便是两人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各走各的,各回各家,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两情相愿罢了!谈不上谁轻薄谁,谁要对谁负责。所以,爷,你千万不要有心里负担。再则,你身份尊贵,皇家贵胄,而我算什么? 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奴隶,刚才应该是我占了您的便宜才对,您不会要我对你负责吧?我身边可没有合适的位置送给您。”
她这便是拒绝了。
萧衍眼眸深深,脸上全是不解。
他抬起手又拉住她,“阿梨,为何?”
“不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爷就当是一次美丽的邂逅,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沈长梨又挣脱掉他的手,似乎有点较劲的意味,不愿意他再碰她。
萧衍也跟她杠上了,她挣脱掉,他再拉住,如此反复。
最后沈长梨气了,皱眉,语气生硬,“别这样,既然安歌不在这里,那爷就当我今夜从未来过,咱们山高水长,就此别过。”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萧衍一把抱住她,将她的小身子按在自己怀里。
沈长梨恼了,“爷究竟想怎样?”
她心里方才被他那句’侍妾‘给惹恼了,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偏这货不放她,她使劲挣扎,萧衍干趣让她直接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掐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
沈长梨也不说话,见他如此霸道,只使着小性在他身上又打又捶又咬。
萧衍深着眼,见招拆招,于是乎,两人又在太师椅上你来我往地纠缠起来。
沈长梨捶他打他,萧衍紧紧抱着她又拱又亲又咬。
两人心头都赌着气,动作大时,太师椅便发出’嘎吱‘的声响。
最后还是萧衍,束住她的手脚,嘴一张,又深深吻住她。
他将她的小身子牢牢禁锢在怀里,即便身下暴涨欲裂难忍,他也甘之如饴。
“为何不愿?”
半晌,他松开她,喘着粗气,眼眸紧紧地盯住她。
他的脸冷静得没有一丝起伏,更加坐实了沈长梨的猜想。在他以为,一个侍妾身份,便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施舍,她怎么还能不知足?
“不愿,就是不愿,没有为什么?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啊!姐就不稀罕。”
沈长梨毫无情绪地说。
烛火摇曳中,两人互相对视,他的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底倒映着的都是她的不满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衍最终一叹,似是意兴阑珊,突然放开手。
“你走吧!爷不计较你私闯馆驿,就当你从没来过。”
说完,他推开她,起身,就朝外走。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沈长梨一颗心跌入谷底。自嘲地勾了勾唇,纷乱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别再自取其辱,赶紧走。
来无影去无踪,她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馆驿。
馆驿外没有李鹊华,她在里面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那位姐,究竟将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她心情低落,抱着手臂静静地倚靠在馆驿外一颗酸枣树下等着李鹊华。
馆驿内又冒出一阵烟雾,疲于奔命的黑豹卫可是被折腾的不轻。
待萧衍沐浴过后回到屋内,等待他的只有慕龙。
萧衍又扫了一眼有着她气息的室内,脸上无波无澜,”她走了?”
慕龙点头,“是。李大小姐在馆驿内捣乱,掩护了她。”
萧衍眸光一闪,“告诉黑豹卫,不必追了。”
“是。”慕龙微低着头,“袁隋和雷鸣也没当真,也是在陪着李大小姐玩。”
萧衍轻嗯一声,一屁股又坐回到太师椅上,有片刻的失神,最后揉着额头叮嘱,“去桃花堡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查是谁拿着爷的令牌接走的柳安歌?若实在查不到,便去青桃书院走一趟。”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