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宸王府】
齐云祥犹如五雷轰顶,抓着胳膊的手止不住发颤 ,昏暗的眼眸瞬间多了血丝,眼神里示意从君绍口中听到别的什么.
一向温文尔雅的齐云祥如此惊慌失措,君绍心想肯定是方才那句话说错了。忙补充道 “我在路上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是吗?还听到了什么” 齐云祥眼里多了新期许
君绍一时间想不通该怎么说,关于梁国长公主也是在府上无意听到管家和云辞说了两句,这要怎么说,能保证齐云祥这小子,能别这副模样,抓了把头发,解释道 “齐大哥,我们先坐下,坐下说”
绞尽脑汁带着齐云祥坐到了院子的石凳上,边想边开口 “路人的谣言碎语当不得真的,听说梁国公主府上有位先生被梁帝杀了,梁国公主伤心过度就晕过去了”
齐云祥阴沉的面色缓和了许多,“你方才不是说她..”
“哦!那也是路人说的,当时说到梁国公主晕过去后,就有人说,什么天家命薄,若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容易没了” 君绍见他藏不住的担心,又补了一句 “我就嘴快,齐大哥你想,堂堂梁国公主,要是真的快三长两短了,肯定传遍各国的”
齐云祥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才反应过来,方才有多失态,尴尬笑笑 “我们...我们以前一起学修,算得上同门”
君绍自然是看清了,他这副神情,肯定不是冲着同门情来得,提醒道 “齐大哥,别怪我多嘴,那可是梁国公主,如今梁国马上就要国破人亡了...”后面的半句话君绍没说出口,他虽讨厌齐帝,但齐云祥他并不讨厌。
齐云祥悲怆一笑,垂下双眸 “我知道,齐国对不起她”
“齐大哥,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嗯..我知道,没事儿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齐云祥头也没抬,像是在对自己说,又是想对君绍说: “总想经年留岁驻,痴心妄想费哀求”
君绍刚抬脚的步子停了下来。
看来齐云祥,真的对那梁国公主动了情。只是这份情今生今世怕是无缘无分了,说不定梁国长公主,在这场浩劫中都活不过来,而这场浩劫恰巧就是齐国挑起的。
君绍拿了两坛子过来,“齐大哥,方才没喝尽兴,在陪我喝两杯”
齐云祥自然懂他的意思,落寞的神情在一杯杯烈酒浇灌下,渐渐红了眶,从落寞变成了另一种让人更难受的神情,随着眼神涣散,平日温如玉的启云祥,开始喋喋不休。
“英英...英你还好吗?”
“英英...英英...对不起,对不起”
“英..英我喜欢你,喜欢你...”
“英英...炜先生走了,你是不是好伤心”
“我该陪着你的,可是我跑了..我跑了”
“英..英英,先生说..说梁都就我与你最相配..最相配..嘿嘿”
......
坐在一旁的君绍,酒没喝多少,人更是清醒无比
这齐云祥能直呼梁国公主的闺名,还这般伤情模样,或许两人早就情投意合了。
唉~齐帝真不是个东西。
齐云祥一直喋喋不休到后半夜,君绍实在是扛不住了,扶着人回到了房里,也跟着躺到了床上。
两人一觉睡到天明,
府上经过昨日君绍的一闹
今日进房伺候的丫鬟,见着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齐云祥头痛欲裂躺睁开眼,看了一旁睡着的君绍,昨晚醉酒后的喋喋不休,像走马灯一样,历历在目..
虽然有些丢脸,但他一点也不后悔。那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可是从来没有机会说出口,以前总想着再等等,在等等...现在变成永远说不出的伤.
伺候的丫鬟上前伺候,看了一样睡得四仰八叉的君绍,小心翼翼询问“殿下,世子能换人伺候吗?”
齐云祥头还有些痛,根本就没听清楚丫鬟说的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头,跟着就到一旁梳洗更衣。
等待君绍醒过来时,两位年过半百的嬷嬷站在床沿边.
目不转睛盯着君绍,吓得他连连后退... “齐大哥,救命啊!”
【边春山-地界】
延洲和余焕英在榕城和虫尾山脉相连的小径,一连赶了好几日路程。
从那日,余焕英主动亲吻延洲后。
延洲耍赖泼皮的本事再次出现,每次只要停步歇息,延洲都凑上前去要余焕英亲一口才行。
余焕英开始很不好意思,延洲就在一旁对着大好山河,大声狼嚎...什么公主不爱我了...什么玉絜不亲一下就走不动了....自己被公主非礼了又被抛弃了...反正,想法设法,死皮赖脸让余焕英亲一口。
后来,余焕英都被他闹烦了,又怕他这样大喊下去,被别人听到,也就随了他的愿...以至于到后来余焕英都麻木了,只要一停下来,不管是走在路上,还是坐在马背上,只要延洲凑过来,她都会乖乖亲一口。
她没有像她曾经想象那般讨厌与男子这样亲密接触,不仅不讨厌,反而有些依恋。
她喜欢延洲故作轻佻向她索吻,
她喜欢夜晚睡觉里,延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喜欢延洲身上的味道,那是如同晨曦般的清香,带着盎然晨光,将她经年惴惴不安的心弦,缓缓平复。
好像只要靠在他身上,就不再那么害怕,不再那么孤独...
一连几日的荒野小径,两人一路都没遇到人,随着路径越来越平坦,山野间开始出现了稀松的山间农舍。两人终于到了边春山地界。
边春山,地势不比榕城,这里四周环山,适合种田务农的平地并不多,这里的百姓多擅长狩猎,采药...久而久之这里城里梁国最大的山货交易地带,由于地势的限制,小镇还保持着最古朴风貌,镇子与镇子之间都是一条条宽马路串联起来的,并没有很大很广的商贸集市。
马路的平坦,又没有榕城老兵的限制,余焕英肆无忌惮的跑马前行
夏日烈阳,熏风高涨,马儿奔腾卷起滚滚尘土,马背上短发随风飘扬,衣袂一同翻飞,光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映衬出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好心情溢于言表,难以掩藏。
延洲站在蜿蜒空旷的马道高处,看着余焕英随着马道跑马上前,从转弯处消失,又从下一个路口进入眼里。
他有些不想去禹城了,
他痴心妄想的想把这里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而这里只有他和余焕英
余焕英在马道上等了延洲好一会儿,开口就问:“延洲,你方才为什么站在那高处,我等了你好久。”
延洲坐在马背上,身子倾斜过去,余焕英十分自然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心情大好,高喊道:“看我夫人跑马啊,太好看了,百看不厌”
“你小声点,前面就到镇子,别动不动大喊”余焕英拿他动不动就满山狼嚎一点办法也没有,没人还好,马上就到镇子上了,余焕英真有些怕他发癫,在人堆里也来几句。
“玉絜,怕什么,我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来看看我夫人跑马,多英姿飒爽~”
“我倒不怕,只是丢人,” 余焕英话音刚落,就朝延洲的那匹马一鞭子下去,马鸣一声,尘土飞扬,雪鹰翱翔在前带路,延洲边跑边扭头高喊 “玉絜,你居然敢耍你夫君”
余焕英在身后畅怀大笑,
这样的日子真好,
要是能藏起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