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清气得浑身发抖,扯下嘴里的布和眼前黑布,就冲出了屋子。
姜玉舟没有拦他,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忍不了,他没法拦,隔壁屋子里的场景,他也不方便进去。
姜玉清冲到了隔壁屋里,接着就传来方兰香的哭叫声和厮打声。
姜玉舟没好意思跟进去,他正想走到唐仲白身边,向他表示感谢。
突然看到这座破败的院子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她被人绑在角落的树上,嘴里塞着布,满眼惊恐地看着他们。
姜红杏,原来她也在这儿。
好会算计的一家人,好无耻的一家人。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家子人没一个好果。
姜玉舟瞪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真是家门不幸,姜家的大门,再也容不下这对母女。
屋内,方兰香哭吼声一声高过一声,“玉清,你听我说,我是被他胁迫的。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你要信我。”
随声响起耳光声,“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叛我。跟着旁人合伙算计我家的钱?”
“真是他胁迫我的,我不做的话,他就要打死我们娘俩,我没办法呀!”
“滚,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姜玉清大吼道:“以后不要再去我家,咱们也没有关系了。”
说完他离开了屋子,脸色铁青。
方兰香还在哭吼着唤他,“姜玉清你不能这么对我,念在我伺候了你这么久,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姜玉清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生起恨意,好不要脸的妇人。
他身后跟着唐三唐四,唐四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唐仲白瞪了他一眼。
“姜二叔,您要报官吗?他们属于通奸,可以收监判刑。”
“唐决曹,他们通奸是你们发现的,你们看着办吧。我已经休了她,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姜玉清打了两人一顿,气已出了大半,心中只剩后悔。
为什么当初没有听母亲的话?真是猪油蒙了心!
“让他们穿好衣服,带到衙门收监。”唐仲白一指姜红杏,“把她放了吧,这事跟她没有关系。”
姜玉清看都没看她,转身离开了。这对白眼狼,不配得到他的一点关爱。
姜玉舟怕他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姜沐夏你个贱货,别以为你没出现,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了。有本事你出来,有事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爹娘?”脱了困的姜红杏像发了疯一样,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我知道你在背后看着,你给我滚出来,你滚出来……”
唐仲白直皱眉,姜家怎么都是些奇葩!
姜玉清听到她的叫骂声,沉着脸返了回来,走到她跟前,抬手扇了她几个耳光。
“你凭什么骂她,在我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她帮了你那么多,你害过她,她都原谅了你,你还有脸骂她?你们母女二人真是喂不熟,别在让我在酸枣县见到你们。”
“你个丑八怪,你配得上我娘吗?活该你是个半残,活该你找不到媳妇。”姜红杏一脸讥讽,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
“二哥,走吧,打她脏了你的手。”姜玉舟怕他动起气把她打个好歹,她再赖上他们。
姜玉舟拼命把他拉走,准备送他回家。
方兰香和平洛被押出屋,平洛骚眉搭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姜红杏扑上去,抱住她,大声哭吼道:“娘,为什么别人都欺负咱们。明明你和爹是原配夫妻,为什么你们在一起儿要看别人的眼色。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唐四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人是有多自私,才能说出这样的歪理。
“带走。”唐仲白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爹,娘,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姜红杏在身后大哭。
方兰香哭着扭头喊道:“闺女,你去老地方等着我们。”
“娘,娘。”姜红杏在背后哭得凄惨,“不公平,老天你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她跪在地上,仰天质问,哭得撕心裂肺。
“你错了,这个世道向来公道。只是被你们这种极度自私,心思歹毒的人扰乱的。”从院门进来一位身着青衫,瘦高的少女,她身后跟着一位十三岁的清瘦少年,背后一把短刀,一派少年侠气,意气风发。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红杏猛然转过头来,眼中凶狠,“姜沐夏,你个贱货,这一切都是你做得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害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呀,是我做得。我就是看你不爽,你能奈我何?”姜沐夏很爽快地承认了,“我很好奇,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娘在外面偷情还怀了野崽子,你们还有理了?”
“那是我亲爹,他们是原配夫妻,为什么不可以?”姜红杏吼道。
“所以,我大爷就活该吗?”姜沐夏冷笑道,“这是什么歪理?”
“他睡了我娘那么长时间,我叫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爹。他并没有吃亏,他爱我娘,帮她养孩子怎么了?”姜红杏大叫道。
姜沐夏已经歇了和她争论下去的心了,古人诚不欺我,‘只与同好论争高下,不与傻子论短长。’
“对,你说得都对,祝你有个好前程。”说完抬脚离开,再也不理会她的大喊大叫。
“你别走,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天已经黑了,姜红杏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家了,唯一护着她的人此刻待在大牢,她的前路在哪里?
可这一切,她又怨的着谁,自食恶果罢了。
她在院子里哭够了,擦干眼泪,摸黑打了盆水,梳洗打扮一番后,离开院子往城里走去。
她身后远远跟着一人,此人一身褴褛,身材矮小,手中拄着短棍,远远地跟着她。
城中一座装饰华丽的高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娇笑声不绝于耳,姜红杏来到门前,拾阶而上。
刚上了两阶便被门口小厮拦住,“滚开,臭要饭的,这是你来得地方吗?”
“闭上你的臭嘴,我要见妈妈。”姜红杏指着小厮,大声斥责,“等本姑娘当了头牌,有你好看。”
小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还当头牌,美得你。”
另一个小厮无语,劝她,“姑娘,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吧。”
“快让开,我要见妈妈。”她态度强硬,硬要往里闯。
“也行吧,我在这儿待了五六年了,第一次见自荐枕席的,足见是个脸皮厚的。”骂他的小厮一脸贱笑,“万一人家有一天出了头,咱们也跟着沾光。是不是啊姑娘?”
姜红杏没搭理他,撞开二人走了进去。
她身后跟着的人,见她进了青楼再也没有出来,返身离开,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