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白眼儿狼?你们,养了我们,这么多年?”路朝云气笑了,“大嫂好大的脸,你们一家靠着我们,过着滋润日子。那你们是什么?是废物吧!”
路朝云早已让桃儿带着孩子们躲到隔壁里去了,知道周槐花脸皮厚,没想到她竟然大言不惭,把家里所有功劳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既然你不要脸,我跟你讲什么情面?她不再顾忌,放开了跟周槐花吵。
周槐花指着她的鼻子骂,“我是长嫂,长嫂如母。路朝云你反了天了,竟敢跟我大吼大叫。到了县里做工,就把自己当成了上等人了?就不用管爹娘了?你个不孝不敬的贱人。”
此言一出,惊得路朝云目瞪口呆,冷笑连连,她是疯了,还是脑子坏掉了。
她真想扒开周槐花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长嫂为母?周槐花,娘还活着呢,你这是要咒她老人家早死吗?再说了,你也配。你有半分做长嫂的样子吗?”
“你又懒又馋,抠光了家里所有银钱,给你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你自己说,你们两口子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上不敬公婆,下,把孩子们当成你的侍从,出气的工具。你连人都不配当,还在这儿口出诳言,真是臭不要脸。”
路朝云终于体会到了闺女说得那句‘常与同好争同下,不与傻子论短长’,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就是降低自己的品位。
她一通骂,瞬间心情好了不少,气也顺了。
坐下倒了口水喝,看着周槐花上窜下跳。
周槐花还在辩驳,扯着嗓子吼,“是我给姜家传宗接代的,是爹娘主动给我们的,我要什么都是应该的。”
她白眼一翻,冷哼一声,“谁让你生了两个没用的臭丫头,生下来就是贱命。我让她们给我做事,是她们的福气。”
路朝云冷笑,“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别脏了我们食肆。”
看着那对母子,都觉脏了自己的眼睛,只希望她们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大门一响,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姑娘。
“哎呦,这是让谁滚呢?”
路朝云只觉头疼,一个烦人精没走,这又来一个。
路朝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压根没打算理她,一个自甘堕落的下贱胚子还有脸到处招摇,她也真是服了。
倒是周槐花抬着眼皮子,打量了半天,终于认了出来。
这不是姜红杏吗?
姜千河紧抿双唇,双眼圆睁,眼珠子肯不能挂她身上。
周槐花跑到姜红杏面前,啧啧两声,“哎呦,红杏,这才几天没见,你就飞黄腾达了。看看,这衣服,这料子,头上这玉簪,不便宜吧?”
路朝云见她一副眼皮子浅的做派,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怎么,大娘羡慕了?”她红唇勾起,一脸的坏笑,“要不,我跟妈妈说说,让你也去楼子里接客?您这风韵犹存的浪劲,必定比我受欢迎。”
路朝云‘噗嗤’笑出了声,只觉得畅快。
周槐花老脸一拉,气得跳脚,“你这小婊子,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下作吗。这才进去几天,就穿成这样。早就被人糟蹋了吧,真是跟你娘一个德性,一样贱。”
她还以为姜红杏跟以前一样,任由她摆布,起得那份抢了她珠钗的心,结果被人家两句话刺得粉碎。
姜红杏轻笑出声,“是啊,我是个贱货。那又怎么样,如今我穿得好,吃得好,我气死你们。”
“你气不着我们,千人骑万人跨的玩意,哪有我们活的自在。”周槐花缓和过来,反倒不生气了。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找姜玉清和路朝云的,来看他们笑话的,跟一个妓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姜红杏用手绢捂嘴,“懒得理你们,姜沐夏呢?叫她出来。”
她冒着寒风跑过来,可不是来斗嘴的。
路朝云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也配。”
“我配不配得,用不着你来说。客人上门,也没人招待吗?我只让姜沐夏招待我。”
“你?我们不招待,慢走不送。”路朝云起身离开了大堂。
周槐花母子同姜红杏主仆晾在大厅,无人搭理。
后厨,阮芬芳一人坐在灶前,手里择着菜,双眼通红。
看样子,哭了一会儿了。
路朝云站在她身边,默默叹气。
她们只想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偏偏有些人不知廉耻,非要找事。
“婶子,我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阮芬芳声音哽咽,“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们帮我这么多,为了我伤了你们的和睦,不合适。”
“不用,你是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以后就在这儿好好干活,没人敢赶你走。”
“可是……。”
“没有可是,让周槐花来食肆里做事?我怕不是疯了。”
路朝云已经想好了,她们再来闹,她就回村里大闹一场。姜令夜那么要面子,就不信老大一家还敢来。
那就别怪她不讲情面,她们一家挣得钱,一文也不可能再往家里拿。
哪怕跟姜玉舟和离,绝不再受老大一家的气。
已近午时,姜玉舟他们马上就要回铺子里用饭。
这几个人还在前头呢?跟他们碰上面,定又有一场仗打。
恨得路朝云咬牙切齿,直想把这些人扔出去。
唯一庆幸的是闺女不在食肆里,姜红杏就是冲着闺女来,必没好事。
闺女不怕她,可为这么个人,惹一身骚,引一肚子气终是让人心情不好。
她得在所有人回来之前,把她们都打发走。
“今日不做生意了,你们走吧,我要锁门了。”她语气不善,知趣的人自然会起身离开。
这些人不同,脸皮太厚。
“弟媳妇,都到午时了,不管饭吗?”周槐花厚颜无耻地笑着问。
“没做你们的饭,回家吃去吧。”
姜红杏对她的逐客令置若罔闻,坐着一动也不动。
看来,姜沐夏不出面,她是不会走得。
路朝去见她们没有要走的意思,气道:“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请家主出面了。”
姜红杏不屑地回怼道:“婶子,你请谁也没用,我们又没有闹事,他来了又能怎样?”
话音刚落,从后院进来一人,声音冰冷,“谁说我管不了,福子,把人扔出去。”